難擠出一點所謂高尚的甘露。他看到她臉色蒼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似的。他能感到她內心極度的痛苦,他的心也滴出了血。
他喃喃低吟,念出一首西人的詩歌:
“我有兩個愛人,這也並非可喜事,
他們像兩個精靈使我不得安寧;
我的好精靈是一個漂亮小夥子,
我的壞精靈是一個難看的女人。
為了引誘我進入地獄,那壞精靈
從我身旁勾引走我的好精靈……”
為了多騰出些時間陪陪卿卿和孩子,瞿東風臨時把辦公室設在前院,跟後麵的住宅隻一牆之隔。
瞿東風把公文朝桌上一摞。站起身,伸展了下筋骨。精神放鬆下來,就想起昨天撓孩子的胖腳丫,小家夥開心的樣子,他不由一笑,朝後麵的居室走去。
孩子的房間裏,卿卿正輕輕晃著搖籃,唱著歌哄孩子睡覺。他走到搖籃邊,小家夥看起來並不想睡覺,一會兒眨眨眼,一會兒喃喃自語。他忍不住喜愛,把小家夥抱起來,輕輕撫摸著孩子的手心和腳底,孩子立刻手舞足蹈,笑個不停。
他笑道:“瀚卿,叫爸爸。”
卿卿在旁邊說道:“不是說好了。孩子的小名叫希平。”
他不會為這種小事惹卿卿不快,便改口道:“希平啊,你爸爸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是怕你媽媽。你小子快點兒長大,要替爸爸好好管管媽媽哦。”
她撅起嘴、想笑,卻沒有笑出來。站起身,走到東風身邊,親了親孩子的小臉。
“風。今天,南伯伯和天明要去德國。我想去機場送送他們。”
瞿東風的表情略微一沉:“才生完孩子,還是在家多歇歇吧。”
“早已經出了月子。你看我,身體不是很好。”
瞿東風把孩子放回搖籃,手掌放在卿卿的頭頂,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從沒奢望夫人能聽我的話。想去就去吧。”
“謝謝你。”
他略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最近跟我好像生分起來?”
她趕緊強做一笑:“是嗎?我倒沒覺的。恐怕,是心思都費在了孩子身上。”
他攬住她,在她耳邊低語:“看來,我們要花些時間單獨相處了。”
他說話的時候,嘴裏的氣吹到她的臉上,讓她感到又癢又暖。她推開了他,心裏泛著苦涼,臉上忍不住一陣燙紅。
卿卿走後,瞿東風回到前院。
秘書已等在辦公室,把一隻文件袋遞交給瞿東風。瞿東風展開一看,裏麵是審訊何皓笙的記錄,還有一封何皓笙專門寫給他的信件。信上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事,痛罵他是殺死羅臣剛的幕後真凶。
“一派胡言!”瞿東風把信件重重摔在桌上。又點起打火機,索性燒成一把灰燼。
看著兀自亂飛的紙灰,他突然眉頭一擰,雙眼驟然眯緊。
“崔炯明。叫崔副官進來。”
崔炯明應命走進司令辦公室,還沒站穩,就聽瞿東風吩咐道:“你馬上給我查明兩件事:第一,何皓笙被捕之後,何人探過監。第二,我不在期間,有何人與卿卿來往。”
崔炯明很快就送來了調查結果,說施如玉曾探視過何皓笙,在瞿東風不在期間,施如玉和南天明都來看望過夫人。
瞿東風聽完崔炯明的彙報,馬上道:“立即去機場,接夫人回來。命令衛戍隊逮捕南宗儀。”
崔炯明道了聲“是”。雖然對司令突然逮捕南宗儀感到吃驚,但是跟隨瞿東風這多年,他也知道瞿東風突然出手,自然有充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