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宛平搖頭:“事發突然,我隻知道這些。”
這時,瀚卿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問南天明道:“南伯伯,我爸爸媽媽出事了?”
楊宛平怕嚇到孩子們,忙說:“沒事。你媽媽剛才打電話跟我說,她要出趟遠門,要我照看你們幾天。”說著,對女兒道,“盈盈,喜歡不喜歡希平哥哥和希寧哥哥多住幾天啊?”
“喜歡!喜歡——”盈盈拍手歡呼,瀚祥也高興得跳腳。隻有瀚卿仍然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南天明回到別墅,見別墅大門外已停了好幾輛汽車,不一會兒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政府官員。時值副總統換屆,南天明在被嶙選的幾位候選人裏希望最大。南天明的謙謙君子之德早已為他在金陵政界博得不小的人心支持,再加之楊宛平的父親楊君實現任國防部長,現在瞿東風突然出了事,許多人很自然的把南天明當成唯一值得信賴的領導人。
正當南天明與聞訊政變的官員們商量著對策,空降兵總指揮施如啟打來電話,說將派自己的部隊保護南天明一家。南天明放下電話,心道:施如啟是卿卿後母施馨蘭的遠親,在道理上和卿卿也算有一點親戚關係。但是,現在還沒有政變者的確切名單,施如啟是否想以“保護”為名派兵逮捕他,還很難判斷。他於是讓侍衛隊長派人暗地監察空降兵動向。
不多時,侍衛隊長送來消息,說施如啟派出的空降兵,實際是一支別動隊。
南天明馬上心中明了,立刻吩咐自己的侍衛隊裝作無事,以免引起對方懷疑采取極端行動。隨即和楊宛平匆匆帶上三個孩子從後門逃出。
“爸爸,我們去哪啊?去哪玩啊?”路上,盈盈哇啦哇啦地問個不停。
南天明摟住盈盈,道:“我們要玩個好人壞人的遊戲。那些扮演壞人的人會來追我們,可能還會用槍打我們。你們不要害怕,都隻是遊戲而已。”
盈盈立刻進入了角色,假裝害怕地蜷縮進爸爸懷裏:“爸爸要保護盈盈。”
瀚祥則把手指頭比劃成手槍,嘴巴擬著“唆唆——”的聲音,朝四處亂打著,似乎壞人已在他的想象裏倒下了一片。
隻有,瀚卿一路沉默了好久。忽然,對身邊的南天明開口:“爸爸媽媽是不是死了?”說著,一滴眼淚猝然地淌出他的眼睛。
秋風呼號,枯幹的樹葉帶著塵土、打在朱紅色的中式窗欞上。窗子不時發出嘩啦啦顫動的聲響。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的格子,細細地斜進來。屋裏更顯昏暗,無形無色的秋殤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裏。
窗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茶,茶葉早已沉到了底,茶水也涼了。瞿東風坐在窗前,好長時間沉默不語。他麵前的檀木桌上、放著政變委員會要他簽字下台的文件。簽名的長線上一片空白。簽字筆已滾落在地上。
羅卿卿走過來,端起東風身邊的茶杯,想去換上熱水。
沉默了好久的瞿東風忽然開口道:“我很難活過十年這件事,其實當初你不該瞞我。”
“怎麼?”
瞿東風搖了搖頭,不想再解釋什麼,隻是握住卿卿的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他的手指碰到了卿卿手裏的茶杯,冰涼的茶水潑了他一褲子,濕浸浸粘在腿上,可是他什麼也感覺不到。
她幫他擦幹,急匆匆地給他去取可換的衣服。他扭過頭,看到撲在窗子上的落葉,倏忽間感到一陣無常,刺得他內心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