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
她輕輕低喃一聲,仿佛如此便可找到依靠,“藍染隊長……”
夜很深了,走道的燈火渾濁地亮著,猶如她此時不安的內心。雛森桃來到他敬愛的藍染隊長休息室前,還未扣門,便看見了一向高大大藍染隊長已經開門站在了她的麵前。
隊長是最近這個月才開始在隊長室休息的,否則,今日她便連求一個心安的地方都沒有。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天快要亮了。”
“我知道這樣很失禮,但拜托您,能不能讓我跟您說幾句話呢?”
藍染一愣,隨即輕輕笑起來。
“我以後會謹慎做事,所以拜托您……”她很緊張,也有些惶恐,畢竟藍染隊長是有妻室的人,這樣真的很失禮,何況還是那樣美麗的女子。
“你認為我會以無禮為由趕你走嗎?”低沉而柔和的聲音就在眼前。
“不……”
“我平時看起來是那麼冷漠嗎?以前深藍都不會這樣,明知道是失禮的要求但是她還是能讓我辦到,嗬,相對於你的要求來說,反倒是家裏的深藍更讓人頭疼呢~”仿佛想到了許久未接近的妻子,藍染隊長的臉色一片柔和。
自顧自地說了一會,藍染放柔神色,對著自己的這位從屬官說,“那麼進來吧,今天一天很辛苦,平靜下來之前,盡管跟我說吧。”
燈光靜靜地打在這個不算大的休息室,藍染背對著雛森桃,一邊寫著什麼,一邊看似隨意地開口,“怎麼了?不是有話要說麼?”
“是的,那個……”
“阿散井的傷勢怎麼樣了?”
“……”
僅僅是幾句簡單的對話,藍染隊長便輕易地開導了她那顆不安混亂的心。
“藍染隊長。”
“嗯?”
“我不會妨礙您的,所以能讓我這樣看著隊長麼?會給您添麻煩麼?”
“不,沒關係,你想留下就盡管留下吧。”
“是。”淡淡的笑意從雛森的眼睛裏漾開,隻要待在藍染隊長的身邊,即使多害怕,即使多不安,都會消失不見。
天快要亮了。
熟睡的人沉入夢鄉,門被不著痕跡地輕輕拉上,五番隊隊長的白色羽織在晨霽的風中有些招搖。
一夜,足以變幻天空的顏色。
但,變幻的何止又是那一片天空呢?
藍染大人,如果一直以為會無條件接受你的那個人,她說這一次她不想等得太久,要怎麼辦呢?
那個血跡斑斑的屍體,若是讓她親眼看到,她還會不會等下去?
這些,在那個縝密而決然地計劃裏,您,有沒有算到?
所謂價值
如何才能是永遠一片溫熱的景象呢?
如果,你看到的都隻是一派陰沉呢?
嗬,我不怕,我不害怕,一百多年前就預料得到的結局,有什麼好怕的。
大不了……大不了……就一拍兩散。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
篤定了心思,一夜沒睡。
我靜靜地站在庭院中,看著天邊一點一點地打開光亮,周圍是風雨前的死寂。
這個季節正是梔子花的花期,庭院中的梔子花開得很盛,嫩白的花瓣在綠影中一派恬靜。
很奇怪,到此刻,我還有如此好的心情。
我伏下`身子,輕輕摘了一朵花,在手中把玩,“色疑瓊樹倚,香似玉京來。”梔子花,嗬,再嫩再單純,也沒有辦法逃過衰敗的花期。
人也是一樣,如果一味地悲傷,那麼即使相信也會變為不相信。
時間過得很快,但又極慢。不是過了一個世紀,也不是過了一個時辰,它僅僅是轉到了它應該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