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直到反應過來之後,我低低地罵了一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臥室。

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了,深庭還不醒?!!

“砰。”因為著急和匆忙,拉門的聲音很大,而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我瞪大眼,“阿介……”低低地呢喃,幾不可聞的聲音,有些無法置信。

“嗬。”仿佛沒有看到我的驚訝,他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深庭額前柔軟的發,臉上的神情是那種快要溢出的溫柔。

“深庭怎麼了?”我壓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盡量保持淡定。淡定,十六夜深藍,你一定要淡定。不管敵人多麼可怕,都不要露出沒用的表情。

“他很好,隻是睡著了……”輕輕一句話,說不出的淡然。

“睡著了?”重複著他的話,我的眼裏滿滿的疑問,手心被指甲壓得發疼。

他低下頭去親親深庭的小臉,“他隻需要好好睡一覺,不用慌,深藍。”

我沒有回答,周圍是死一樣的沉默,我們之間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氣氛,死一樣的,沉默。

一陣清風入室,沒有任何飾物直直垂在腰際的長發被揚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甚至眼睛都沒有眨,我瞬間就被阿介摟入懷裏。他的嘴角揚起笑,溫柔幫我把長發捋好,“才不在身邊多久,深藍竟不知好好照顧自己。”他的手溫存地滑過我的臉,長年握劍的手上是粗糙的繭子,熟悉的感覺讓人慌了心神。

暗罵自己沒用,我撇開臉,“現在才說,晚了點。”

他隻笑不語,神色意外地柔和。

我推開他,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深庭。比起昨晚,他似乎睡得很甜。

他隻要好好睡一覺就好。

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阿介的意思,深庭的確是隻要好好睡一覺就好。

其實深庭長得更像阿介,除了那黑發黑眼,深庭的臉上有阿介那一種特有的溫柔。雖然他還小,還沒有長開,但日後,我相信他一定會是一個比阿介還要厲害的王者。這一點,我比對任何事都堅信,包括愛情。

不知道質問從何開口,耳邊是深庭均勻的呼吸。

他昨晚說,我娘親笑起來是這個世界最好看的。

我唇邊逸出笑,“藍染大人,你覺得沒有必要和我解釋一下麼?”

“沒有。”

“你……”好,我忍。我努力控製住唇邊的微笑,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咬牙切齒,“那麼如果我現在就站在東大聖壁之下呢?你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麼?”

我轉身直視他的眼,看到他還是帶笑的眸子,忽然覺得一陣頭暈腦脹。眼一閉,身形略微搖晃,再睜眼便又落入他的懷裏。

我也懶得再推開他,繼續開口,“據我所知,五番隊隊長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唔……”

於此同時,該發生的還是順應著漸漸浮出水麵的陰謀,不差毫厘的發生了。

東大聖壁之下,雛森的尖叫,在已經混亂不安的靜靈廷又添上鬼魅的色彩。

向來溫和的藍染隊長究竟是遭誰毒手?以旅禍入侵為始靜靈廷再一次被攪亂。

距離朽木露琪亞的處刑隻剩短短三天,陰霾漸漸包圍住人們的心髒。戰鬥,受傷,還有史上最嚴厲的處刑。被巨大陰謀籠罩的感覺終於在瞬間觸發。

“藍染夫人,有件事要告訴您……”一名四番隊的隊員踏入庭院,語氣禮貌中帶著幾分同情和忐忑。

我抹掉眼角的淚,深呼吸一口,微笑著請他坐下,“究竟是什麼事,要麻煩您親自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