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到這個年輕人,他也是同南一一起。修治當時在一間政府辦公樓的門口等同事,正坐在車子裏麵看文件,抬起頭透透氣的時候,看見南一在大樓的台階下麵,果然那年輕人從裏麵出來,兩人並肩走了。他多少覺得有些好奇,隻是想到別人私事,便沒再同明月說起。
而他再見到這個人,他居然出現在這個工地上,正提著飯往工地上送。他樣子斯文清瘦,與大多數工人並不相同,修治當時本來在同下屬商量事情,見到這人覺得奇怪,繼而麵熟,他提醒他要戴口罩,實則是要把這張臉看看仔細,終於南一在那一天的來訪陰錯陽差地提醒了他……
一個斯文富裕的中國人,來到日本工地的夥房工作,究竟意欲何為?
修治越發覺得此人可疑,立即趕到加夜班的五號工地,工友們在吃飯,放飯的
夥房工卻隻有四人。
修治問領頭的那個高個子的,家夥呢?
領頭的看著他,眼睛亂轉,答不上來,修治指著他的鼻子,嚴肅地命令:“你和你的人不要動,哪裏也不許去。”
他第一個反應是去工地的臨時賬房,推門進去,三個會計與兩個出納都還在工作,整理一天的流水。天已入夜,修治立即吩咐助手通知材料倉庫嚴加看守,謹防外賊。他自己返回辦公室打算給俄羅斯餐廳打個電話,讓他們通知明月他要加班,不能赴約,讓她先行回家。
就在他自己辦公室的外麵,他看見自己離開時明明鎖好的房門被打開了,裏麵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修治冷靜地把別在腰側的手槍拔了出來,不發一聲等在外麵。
第七十章
紹琪從東修治的辦公室裏躡手躡腳地出來,正要把鎖扣上,脖子後麵被一個涼冰冰硬邦邦的東西給頂上了,他把手舉起來,咽了口唾沫:“有話好說。”
修治推了他一把,把他的頭擠在牆上:“要偷什麼?”
“錢。”紹琪說。
“你在這裏三個多月了,地形還沒有熟悉?偷錢不去賬房,來工程師辦公室做什麼?究竟什麼企圖,說說看。”
他一邊用槍逼著紹琪,一邊把他翻過來看,發現這人臉上一點懼色都沒有,很平靜很鎮定:“就是要偷錢,把我送警察吧。”
已有他的日本同事聞訊趕過來,修治把從小林元哉處領到的黑色的小手槍收到懷裏,他看著紹琪的眼睛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來到這裏就是我的客人,聊一聊吧。
三日之後,董氏父母焦急報警,說家裏的小兒子失蹤幾日。
董家在城裏頗有些人脈,軍警立即投入力量積極調查,南一被叫去問話的時候,她才確定原來紹琪果然隻把行蹤告訴了自己,別人包括他父母在內都毫不知情。南一心裏又感動又著急,她擔心紹琪的安危,害怕他遭遇不測,又拿不定主意是否可以把他說的話告訴軍警,一邊答話一邊轉腦筋,忽然想到紹琪混到日本人的工地裏麵定是用了假身份假名字,自己這麼告訴了軍警,他們真能找到還好,若是找不到紹琪,反而打草驚蛇,驚動了日本人,後果又不知怎樣了。
南一對軍警搖頭:“沒有。好久都沒有見到紹琪了。”
這個時候的董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董太太病得起不來床,躺在榻子上不是喝藥就是哭,董先生已經幾日不去上班。南一陪著父母前去探望,董先生的頭發胡須都長得老長,跟劉先生說紹琪這個崽子三個月來一直很鬼祟,誰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但每隔幾日總要回家吃頓飯點個卯,可這次不同,到現在十多天了都不見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董先生恨得手直發抖:“我巴不得他死在外麵,省著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