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管走了,林國棟卻像木雕泥塑一般呆在了電腦屏幕前。
難怪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林國棟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冬梅。
因為是在晚上,包間光線暗淡,且對方一直猶抱琵琶半遮麵,聲音也跟冬梅不太一樣。
再說,冬梅已經死了!
既然冬梅已經死了,那她怎麼可能又會坐在我對麵的電腦桌前呢?
難道,真是冬梅的鬼魂前來找我索命了?林國棟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他想起十一點鍾左右,小區住宅樓那若隱若現的腳步聲,還有“篤篤”的敲門聲,莫非就是冬梅的鬼魂在作怪?
想到這裏,林國棟不由得兩腿發麻,額上浸出絲絲冷汗!
可是,既然是來找我報仇索命的,為何卻又悄然離去了呢?
是了,因為自己命大,僥幸從小區住宅樓跑了出來,而進入網吧之後,由於這裏的陽氣太重,冬梅的鬼魂有所顧忌。
也許,她是在等待一個下手的最佳時機。
林國棟感到大腦一陣暈眩,整個人頓時癱在了軟皮靠背椅上。
此時,網吧的廣播中正在緩緩播放著一首流行歌曲。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那時你還是個孩子我在窗欞下,我猜著你的名字刻在了牆上,我畫了你的模樣對著彎月亮。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當我們來到今生各自天涯,天涯相望今生麵對誰曾想,還能相遇一切就像夢一樣。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抒情、憂傷的旋律在網吧大廳盤旋環繞,林國棟的思緒也跟著它漫天飛舞,陳冬梅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很清晰地從他的腦海浮現出來。
他仿佛又看到冬梅嬌羞嫵媚地站在他麵前,深情款款地鄭重承諾:“若你不棄,此生不離!”
“若你不棄,此生不離!”他在嘴裏喃喃念叨著,渾身頓時如遭電擊。
原來,就在半個月前,林國棟曾接到過一個匿名電話,對方聲稱自己綁架了他的情人冬梅,要他趕緊帶上一百萬前去贖人。
如果膽敢報警,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撕票。
突然接到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林國棟也沒有太信以為真,他懷疑是某個同行搞的惡作劇,因此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雖然林國棟一直對冬梅念念不忘,但自從包養冬梅的事情東窗事發之後,淩雪逼迫他與冬梅斷絕了一切聯係。
他想,如果綁匪真想勒索自己,又何必去綁架一個已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人,直接綁架他的老婆豈不是更容易得逞?
再說,一百萬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即便是真的,林國棟也愛莫能助。
他最近剛買寶馬,再加上雜誌社越來越不景氣,正麵臨著極大的資金周轉壓力,恨不得還想找綁匪借兩個錢用用呢,又如何能一口氣拿那麼多錢出來?
後來,他也想過要打110報警,又怕淩雪知道後疑神疑鬼,更加影響夫妻感情。
因為正是由於冬梅的出現,林國棟與淩雪之間已經有了深深的隔膜,近一年來一直爭吵不斷,曾經一度和睦美滿的婚姻已經搖搖欲墜。
所以,他的內心經過一番激烈掙紮之後,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最初幾天,他還一直在心裏惦記著冬梅的安危,並為此愧疚自責、寢食難安。
可隨著日子的漸漸推移,他再沒接到過類似的電話,也沒有見到任何的風吹草動,便愈加證實了之前的推斷無誤。
自從蔡駿突然在麥當勞現身後,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轉移,整日裏像一隻驚弓之鳥,已經徹頭徹尾地忘記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