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椅上,男人慵懶坐著,俊美容色裏的單邊鳳眸,黑瞳如漆色魅影,掃過跪地人群,滿滿是來自上位者的施壓。
他單手輕而易舉地托住懷中女子,另外那隻臂肘,則斜後搭在微彎的木質扶柄,無聲地摩挲掉指尖殘餘的白色糖霜。
男人周身肆意釋放戾氣,和方才抱起女子,在她耳邊輕哄時判若兩人。
安靜了有小半柱香的時辰。
霍刀扛著暈倒的綠螢走來,拱手道:“王爺,馬腿上被插了帶毒細針,這小馬沒受過苦,忍了會兒沒忍住,就把王妃甩出去了。”
細針淬的是牽機草汁,這種毒量少不會致死,但會引發灼痛無比。
中土人不會用此類,想來是由馬場裏的異族馬奴帶進來的。
符欒聽完,睥睨眾人,唇畔忽地帶起笑,寒意卻從眼角蔓延至半邊左臉,黑赤赤的眼罩像一潭死水。
“玩得開心麼。”
“現在,該輪到本王盡興了罷。”
聽不懂的路人自是與此事無關,哪怕害怕,沒有多餘後顧之憂,而崔成益為首的一行人聽到此話,背部發抖,頭壓得愈低,仿佛這樣就能躲過去一般。
符欒抬手,霍刀連忙放下肩上小丫鬟,跑上前,“王爺,何事。”
符欒嗤笑,“本王對你還需要說兩遍?”
兩遍,方才...
【去把他的右眼摘了。】
哎呀,霍刀拍大腿,他怎麼就急匆匆的,隻顧跟著王爺過來救王妃,忘了王爺的吩咐!
原來是開胃菜還沒上,要王爺怎麼有心情審問馬匹受驚的事嘛?
“王爺,屬下有罪,馬上去辦。”
霍刀噗咚跪完地,立刻轉向人群,左右查找完,衝上前就將顯眼的紅衣崔成益給抓了出來。
他不高但很壯碩,拎起府尹就跟拎小雞崽子。
崔成益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差點尿褲子,“王,王爺!王爺明察啊!”
三十多歲的人,先前的官威架子一去不複返。
他抱著霍刀的腿不願動,哭天喊地,“求王爺明鑒,馬中針的事,真的不是下官做的!”
沒想到。
“嗯,本王知道不是你,我們先來計較,第一件事。”
第,第一件事?
崔成益滿以為現在他們說的就是王妃從馬上摔落,不然還有什麼事?
“王爺,您是說?”
符欒靠在椅子上,勾唇,“你,不是很想要本王的女人麼。”
如晴天霹靂,崔成益被符欒說得心頭一震,嚇到失語。
他清醒過來後馬上不斷地以頭搶地,“王爺恕罪,下官那時真的不知這位夫人是,是王妃。”
“不然,不然就算借一百個膽子,下官也不敢造次!”
符欒笑了聲,“所以,你想了麼。”
崔成益冷汗涔涔,他,他怎麼可能沒想。
他甚至都在心裏描摹了遍王妃的妖嬈身段,他想觸摸她的美豔,薄背,纖腰,他不斷盤算著,這樣的女子在床事上會讓男人多麼舒爽...
“王爺,王爺恕罪,下官錯了!下官真的錯了!”
符欒笑意越深,眸色越冷。他的手在蘇明嫵的後腰遊離,柔軟的觸感第一次沒有消減他的怒意,反而讓他戾氣更盛。
就連符璟桓,他也隻會給一次機會,敢妄想要他的私有,就必須承擔後果。
霍刀很明顯地察覺符欒情緒的不妥,他不敢再拖,直接搬來張木頭椅將人捆住,利落綁了個死結。
隨手扯下衣擺布片,揪成團就往崔成益的嘴裏一塞。
“唔——唔——!”
崔成益不能說話,便帶著椅子亂蹦跳,頻頻朝著符欒彎腰,他想磕頭請罪。
霍刀不得已,一屁股坐到崔成益腿上壓住,他心忖,這些文臣真是沒見過世麵。
他忍不住出聲:“王爺意思先要你隻右眼,其他容後再說,你要是亂動,我刺地不幹脆,難受的可還是你啊。”
崔成益聽到他這句‘勸慰’,眼睛登時瞪大,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雍涼王,腿軟的直接沒了力氣,再也蹦躂不起來。
“王爺,屬下就在這兒動手了。”
符欒掃了眼不遠處搖搖欲墜的盧氏和柳氏,嘴角弧度嘲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