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蘇明嫵將綠螢招來,在她耳邊低語了陣,綠螢撓頭,不解地問:“王妃,您要吃那些東西做甚,您又不喜歡,還有您沐浴用慣的五香湯,怎麼能...”
“哎呀,你去做了便是!”
“是,那,那奴婢到時候給您準備碗糖水漱漱口。”
“嗯,行。”
...
兩日後。
霍刀擺著張刀疤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李泰慶拖著走到樟月殿外,那張臭臉,青色胡茬都根根寫滿了不滿。
彼時,蘇明嫵坐在遮陽草棚下書寫,旁邊是因為綠螢不在,臨時充數的新婢女蕙香。
霍刀跨進院門,重咳了聲,拱手道:“王妃,請問找屬下來有何事?”
蘇明嫵在奮筆疾書,被他的聲音嚇到,蹙眉抬頭,“我寫完就跟你說,你且等等。”
“...”
霍刀想好說法,義正言辭地道:“王妃,我必須知會您,我作為王爺的屬下,斷然不會替王妃做些諸如後宅監視的雜事,還請王妃想都不要想。”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王爺的女人找他大差不差就是賄賂收買,譬如妄圖了解王爺夜晚的動向,之前林芷清就想趁夜送吃食,當場被他嚴厲拒絕。
蘇明嫵對待與自己不客氣的人,話也不怎麼柔和,她頭都不抬,“嗬,誰要你監視了。”
霍刀咦了聲,“那王妃要我來說啥?”
蘇明嫵終於大功告成,吹了吹宣紙晾在旁邊,側身對向婢女,“蕙香,把裏頭的五件錦鍛袍拿出來,給霍統領。”
哦豁,還說不是賄賂!
霍刀咬著牙,他是萬萬不會接受,內心鬥爭時,隻見那個叫蕙香的丫鬟手裏果然捧了一遝錦衣華服,遞送到他麵前,“霍統領,請您收下。”
“王妃,屬下說過,我不會——”
蘇明嫵懶得和他繼續賣關子,“霍刀,你聽我說,你接下來五日,每天穿一件。”
霍刀雖然很想拒絕,耐不住好奇,“然後呢?”
“然後每天記錄下王爺看你幾次,很簡單的,哪天看你次數最多,應當就是最喜歡哪種顏色。”
霍刀不懂王妃的意圖,但是,“這有啥好試的,王爺喜歡玄色啊。”
“我當然知道,但是誰會掛黑色的...”蘇明嫵不想多說,“反正你就按著我說的做,這赤、紫、黃、粉、蘭五種,你每天都換一套。”
霍刀翻來覆去地想,想不出端倪,“王妃,就這樣啊?”
“就這樣。”
一旁的李泰慶看不下去了,上前拉扯霍刀的手袖,“霍統領,王妃吩咐你的事,沒有違背王爺的訓誡,你就做嘛,白得五件好衣裳還不滿意。”
蘇明嫵借扶鬢的時機,露出手腕的黃聯印璽,“李管家說的是,霍刀,你不會,連衣裳都不敢穿罷。”
霍刀眉頭一皺,說誰不敢呢,再說有印璽在...
他摸了摸上等緞麵,著實光滑亮澤,於是深思熟慮後,‘勉為其難’地接過衣服,“好吧,既然是王妃的命令,那,那也行。”
待霍刀走後,李泰慶走上前,忍不住問詢:“王妃,您想知道王爺喜歡什麼,直接問不就是?”
蘇明嫵搖了搖頭,“不行,而且你暫時不許告訴符欒我的舉動。”
李泰慶:“啊?”
蘇明嫵以手遮口,小聲說:“王爺出門前,我想送給他份驚喜。”
李泰慶哦了聲,“好的好的,懂了,奴才保證閉嘴!”
...
霍刀從西宮主苑出來之後的連續五日,按蘇明嫵說的每天換一件,臉皮厚倒也不覺得哪裏不適合他。
雖然他臉長得凶,衣裳也不是完全合身,但有的穿就不錯,這五件,少說也得小幾十兩銀子。
可是讓霍刀很失落的是,王爺好像根本不留意,直到第四日,他穿了件粉色的直連襟袍,符欒出門經過時,才側眸瞥了他一眼。
雖然隻是一眼,也算是重大突破!
霍刀就在那日的午膳抽空,急忙跑到內院,與蘇明嫵說了此項進展。
蘇明嫵很驚訝,她以為符欒大概會更喜歡深紅或是墨綠,“真的嗎?你是覺得王爺喜歡粉粉是嗎?”
“是啊!”
霍刀很開心地回憶道:“怎麼說呢,王爺隻看了我一眼,但那眼神,我覺得還是比較與平常不同,就是淡淡驚訝中帶了點特別意味。”
綠螢瞧了會兒,忍不住彎腰湊在蘇明嫵耳邊,悄聲,“王妃,奴婢覺得有失偏頗,霍統領穿這樣,任誰都不會少看一眼的啊。”
“...”
蘇明嫵仔細看向霍刀,他人不是太高,五短身材,肚子偏偏就很大,穿淺色是顯眼了點...
可不選粉,其他四種怎麼挑啊...
霍刀見兩人似是不信,“你們相信我,王爺真的看來挺喜歡的!”
蘇明嫵忖了會兒,“那,綠螢,你去按著這個顏色,給我買幾匹上好的綢緞來。”
“是。”
***
七月初四,明天就是符欒出發離開涼州的日子。
日銜山脊,暖風習習,霍刀引著符欒走到西宮主苑外,從院口就能看見正對的大門緊緊閉合。
“王爺,王妃讓屬下送您到這,說是讓您進去直接推門。”
符欒長眸點了下他,“嗯。”
“那屬下告退。”
應該是蘇明嫵早有吩咐,整個樟月殿的院內空空蕩蕩的,符欒跨進大門時,連平常天天替她守門的小丫鬟都不曉得躲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