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蘭的小算盤是打的不錯,可惜她算漏了一點,人家景城自從那天在村裏轉過後,就再沒出過方家的大門。
這下方小蘭傻眼了,她總不能自攻自受,讓人家背鍋吧。
無奈之下,這家夥就做起了偷聽的事。
方小蘭現在站在院牆外,聽著景城和知畫的打鬧聲,那是在心裏把知畫恨了個咬牙切齒。
憑什麼!憑什麼方知畫那個臭丫頭可以享受所有人的寵愛;憑什麼景城要對她那麼溫柔;憑什麼方知畫就可以做有錢人家的女兒,而她方小蘭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享受一切。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了,必須想個辦法給那個臭丫頭一點教訓。
她的眼神陰毒,很顯然現在嫉妒在她的心裏占了上風。
日子還是慢慢的過著,隻不過不知不覺間一則流言在大西村悄悄的蔓延。
不去說這些煩心事,最近方家有一件大喜事。沉睡了快一個月的老先生終於醒過來啦。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早晨,方阿娘他們照例去了鎮上的鋪子裏幹活。知畫今天起了個大早。又到了給老先生擦洗,換床單的日子。
知畫讓景城把老先生挪到了另一個鋪上,她手腳麻利的換了床單被罩,又讓景城把老先生放回去了。
“景城,你先把這些換下的髒衣服都拿出去。洗衣盆我放在了廚房牆邊,你先去幫我把它們都泡著。等我給先生擦完身子,我就去洗。”知畫擰了個帕子給先生擦著臉,嘴裏還不忘叮囑景城要做的事。
景城看著知畫忙碌的身影,心裏別提多柔軟了。現在知畫主動找他幫忙,他心裏那可是樂開了花,屁顛屁顛的抱著那堆髒衣服就走了。
知畫給先生擦洗了一會兒,還沒見景城回來。她心裏疑惑,加上盆裏的水也應該換了。便端起水盆,出了門。
西牆根兒的棗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枝繁葉茂了,嫩綠的樹葉在風中嘩啦啦的宣告著存在感。
讓知畫移不開眼的卻是那樹下的人。
那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他的存在好像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世人,造物主對他的偏心。
景城今天穿的是方阿娘給知棋做的粗布長衫。明明是很廉價的衣服,他倒是給穿出了名牌的感覺。
現在他正把袖子挽的老高,光著胳膊坐在小板凳上努力的在搓洗盆裏的衣服。可他這樣出身的人,又那裏幹過這些活計。他洗的滿頭大汗,衣服都被水給打濕了。發絲淩亂的貼在臉上,整個人都有些狼狽。
知畫看著這樣子的景城,看著看著眼睛就濕了。這些日子裏景城對她的示好,遷就;她方知畫又不是木頭,那裏會感覺不到。
可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她還記得她初見他時的情形。當時她無意撞到了他,那青衣小童眼中的殺意,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如果當日不是他大度,不與她計較。說真的,她怕是還得死上一死。
後來方家救了他,他也日漸對她生出了情意。可她又何嚐不是。但景城那一身貴氣中隱含著上位者的氣勢,雖然景城從沒說過他的身份,但知畫早已猜了出來。
這人怕就是那位享譽各國,智近乎妖,但卻在六歲時大病一場,身體孱弱的當朝太子——蘇景城!
這樣高不可攀的身份,這樣優秀異常的人,又豈是她方知畫——一個普普通通,生長在鄉野的農女能配的上的。
可現在知畫不想再壓抑自己了。人生在世,又能有多少光景。能得一愛侶已是不易,能兩情相悅就該感謝上蒼了。知畫不想錯過,她知道這輩子有景城這樣一個人,曾經用那樣溫柔遣倦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她,她就再也無法愛上別人了。
嗬,他可真是她命中的劫啊!
想到這裏,知畫釋然的一笑。罷了,罷了,劫數就劫數吧。隻要是他,她便甘之如飴。
知畫堅定了心意,也不再壓抑自己,看著景城的目光中不自覺就帶了情意。
不過,她現在還不準備告訴那個呆子她也喜歡他。
想她方知畫兩輩子就喜歡了這麼一個人,怎麼著也得對方先表白吧。
知畫表示:人家是女孩子了啦,偶爾也得矜持一下。
雖然本質上是個女漢子。
知畫想通了,這才步履輕盈的進了廚房換水去了。
景城看知畫終於進了廚房,心裏狠狠的鬆了口氣。
這丫頭剛才一直盯著他看,他這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被嚇起來。哎呦,現在總算是能解放了。
得,這個傻小子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追妻之路已經有了大進展了,還有心思在這裏胡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