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卿盯著青瓷茶盞中,幾片茶葉經過長時間的泡製,已經完全舒展開來。這茶葉形狀和香味,確實是龍蛇春茶,那問題到底出在哪?
幾位侍女見金羽光帶了兩個人來,忍不住側目。那男子高大英俊,隻是身後那粗布衣衫的女子,將自己整張臉包裹的密不透風,也不怕出疹子!
金羽光對那幾名侍女做出凶惡狀,侍女們飛快的低下頭。
“王上,人帶來了!”
阮星河長眉微微挑起,唇瓣透著輕輕地笑意,即使身著普通衣飾,也散著異於常人的耀眼光華。
“王上!這是初一。”
玉天卿額首,這應當就是那天賣飾品的女孩。
兩人閑話一番。
阮星河目光掃向桌上的茶盞:“王上為何,不懷疑是我?”
三年前,玉天卿知曉元硯知才是阿黎慘死的主導人,曾經去信滄雲觀告知。隻不過當時阮星河太過傷心,並未看信。一年以後,他才知曉事情真相。
元硯知當時已經登基稱帝,他多次行刺,都未曾得逞。此次,他本也是尋著機會來報仇的,卻不想,被初一的事情給耽誤了。
“不會是你。”多日相知,阮星河是誰?他行事光明磊落,又豈會用下毒這樣陰損的招數?要報仇,也會光明正大。
“其實,這答案就在每片茶葉之上。”
玉天卿用銀匙撈出一片茶葉,腦中突然閃過狡黠的慧光,原來如此!
阮星河自然的牽起靳初一小手,她好似是太過緊張,手心中蘊著一層薄汗。
“星河,你想報仇嗎?”
阮星河腳步一頓,卻終究是沒再回話。一白一灰兩個身影消失在她眼前。
玉天卿命金羽光備馬,隨著“噠噠”馬蹄聲,她發絲飛散。待終於到達驛站,卻被眼前景象驚了一下。
春風微漾,金輝飄灑。
一個身著龍袍的男子斜斜倚在貴妃榻上,他長睫半遮半掩,細致的肌膚如同沾染了月華的清輝,一股冰泉般的甘冽氣息蔓延在空氣中。
隻可惜他麵前姿態各異、長相奇特的侍女,破壞了美好畫麵。
他餘光掃到來人,道:“你們繼續。”
那驛站的柳大人,衝過來行禮。
玉天卿小聲問道:“柳大人,我丹華國連幾個侍女都選不出了?”這些個又胖又矮,長相清奇的侍女,是從哪來的?
柳大人垂下頭,輕聲回道:“回王上,也不知道這元朝皇上到底是有什麼怪癖!瘦的不要,眉毛淡的不要,膚色白的不要,姓玉的他也不要!”
玉天卿冷笑幾聲,瘦、白、眉毛淡、姓玉,這麼說來,凡是跟她相似的他都不要!
她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看來元皇今日,是大好了!還有心情看歌舞!”
元硯知輕啜一口酒:“丹皇喜歡這些女子嗎?喜歡的話,一起看。”
“不必。本王是來談正事的!”
她威嚴的目光掃向站在一側的芳草臉上,芳草低垂著頭,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絞碎了。
“將芳草拿下!”
芳草即刻被護衛抓著,冷汗連同眼淚一起流下,她身子抖得像是篩子一般:“王上,不是芳草!不是我!元皇救我,奴婢是真心愛慕您的!”
見玉天卿不為所動,芳草又向元硯知求救。元硯知冷眸一閃,突然抽出佩劍,劍尖沒入芳草身體,她手中那飛刀暗器滾落到了一旁。
按照她剛剛的姿態,這柄飛刀自然是衝著玉天卿去的!
護衛快速的將屍首拖下去,飛奔而來的侍女將地上的血跡擦的幹幹淨淨。柳大人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還好王上沒受傷,不然,單是金將軍追究起來,也夠他受的!
元硯知向殿內走去:“不是要說正事嗎?”
玉天卿同趕來的金羽光一同進殿。
金羽光將錦布包好的茶葉打開。
“元皇,您昨日飲的龍蛇春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龍蛇春茶。茶葉,其實同北方的農作物一樣,都會生蟲。但不同的是,被小蟲子咬過的茶葉,味道更加甘甜,茶湯也更澄澈。所以,今年的龍蛇春茶,每一片都會有一個小洞。您再看您昨天飲的茶葉,每一片都完好無損。”
“就算不是龍舌春茶,朕確實是在丹華中毒,這一點改變不了。”他坐到檀木椅上,神情閑適。
金羽光見他如此怠慢,氣不打一處來!臭燕子,當了皇上就了不起啊!
玉天卿示意金羽光出去,她故意將門用力關上,以表示不滿。
“本王昨夜徹查宮中,發現芳草的居所處,有這種茶葉,並且發現了砒霜。所以,元皇的毒,其實是芳草所下。剛剛芳草被您親手所殺,也算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