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郭幕容常年枯坐在輪椅上,即便是如此,百裏九也從不敢與東郭幕容直視,她隻知道,他瘦弱可從不會讓人生出了無力之感,膚色病白,卻不會過分瘦削。至於他的腳為何會瘸,又是因何而瘸,百裏九更是不敢多問。
東郭幕容苟於言笑,就是連說話,亦隻不過幾個字眼,唯獨他的兩名屬下,幕風和幕雨,才能與他多說幾句。印象中,百裏九從未聽過他的聲音。
今夜,他卻是開口了,低沉中帶了幾分無奈:“這人族腿上的瘸疾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完全痊愈還需些時日,除非能找到靈泉浸泡,少則一年,多則十年,方可除去隱疾,”
“屬下這就去查找古冷仙泉的下落,”幕風就要起身。
“不忙,古冷仙泉是十大靈泉之一,還從未在琅天界見過,還需從長計議。方才我聽城中有了動靜,可是有什麼動靜?”東郭幕容抬了抬手。
百裏九忙取了衣物,蘀他披上了。
“嶽府毀了,”幕風沉聲說道。
“是毀於那人之手?”東郭幕容並不意外,倒是百裏九聽說城中的大戶嶽府一夜之間垮塌,很感意外。
“是亦不是,那人引出了閻天狗。另一路人馬卻是半路殺了出來,引了天狗反噬,”幕風一一作答。
“易百樓可有動靜?”百裏九很好奇另一路人馬又是指得何人,東郭幕容卻不追問,反倒問起了不相幹的易百樓來。
“齊正已連夜趕回隋雲,雞鳴三聲後,該是會回來了。不過那夥人,已經於雞叫前離開了,”如同打啞謎般,百裏九聽得雲裏霧裏,隻能隱約猜出了,嶽府被毀的事,和三路人有幹係。
聽罷之後,東郭幕容默默不語,百裏九見了灰發散亂,取了夜色發帶,就要蘀他束上,手指才剛觸上了東郭幕容的發。
周身一冷,東郭幕容灰睫動了動,扇動的睫毛下,眼眸中霾影重重,百裏九僵在了原地,卻不知錯在了哪裏。
“還不退下,主人發膚,豈是你等可以染指的,”幕風斥道,百裏九忙是退下了。
帶上了門時,她再是偷偷瞧了東郭幕容 一眼,隻看到了他灰鉛色的發,從瑚火毯上滑了下來。
雞叫第三聲後,隋雲城外,幾抹劍光和符鳥飛過,齊正率著幾人,其中赫然有去而複返的陳玄遠,佩有陳府府徽的管事。
幾人匆匆往了夜殊落腳之地趕去,人去房空。
“齊大師傅,你這匣子又要如何解釋,”隨同齊正一同來的還有陳家的一名大管事,以及帝都易九樓的另一名大師,晏大師。
齊正冷哼了一聲,眼夜殊鄰近的阿貴的房舍,裏麵也是空無一人。
阿貴練習畫符用的廢紙筆墨也全都收走了。那孩子,真的走了。連傻子也帶走了,隻怕是不會再回易百樓了。
齊正暗歎了一聲,轉念又是釋然,走了 也好,他與夜殊相處了一陣子,即便是他知道夜殊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可以易樓的規矩,他也不能出手相助夜殊。如今她人一走,名義上又不過是易百樓的一名小工,真要質問起來,他隻要一口咬死了不知道,陳家的人又能耐他何。
夜殊那孩子,在靈珍饈上,確有些天賦,隻可惜了,他還來不及好好教導,人就已經走了。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七星山後,杜豪風綁走了步長老,迄今下落不明。道天門早幾日,也是受了一夥來曆不明的妖兵屠殺,幾乎滅門,門中的內門弟子悉數被囚走,至今下落不明。
這件事,因封鎖得當,還未在琅天界的修真門派中傳開,可已經在界內引起了嘩然大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