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之後,夜殊迅速回憶著。
露宿鬆平赤原時,有一晚,她和阿貴也遇到了過如此的場景。
鬆平赤原沒有春秋兩季,植被覆蓋甚少,冬季入夏前後,赤原上時時會有大風擾境。
城內有城牆遮擋,尚且可以免受沙塵侵蝕。城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那一夜是阿貴守得夜,隻不過是盞茶的時間,牛車和行李上,全都是灰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此一回想,夜殊立時明白了過來,這是土係陣法,五行相生刻,木遇土而生,夜殊再不遲疑。
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數顆種子,投入了那股霾氣之中。
摩崖藤,沾土即生。經過了菩提仙府的玄品土地再培育的摩崖藤,生長之勢,快過了呼吸。
在迅速生長的摩崖藤麵前,那一片夜殊無論如何也闖不進去的沙塵霾。如破殼的雞蛋,先是多了一絲縫隙,縫隙中,冒出了點點的綠意。
綠意與塵土間,先是一陣角力,隨即摩崖藤似找到了方向,直往了前方的某一處鑽去。
夜殊眼前一亮,就是那裏。
倏地,夜殊手腕上纏上了一根摩崖藤,腳下蓄足了氣力,如一柄生了眼的飛刀,緊跟著摩崖藤而去。
塵霾重重,漆黑幽窄的巷道中,藍銀光和飛速生長著的綠意齊頭並進。
塵土霾氣淡了許多,夜殊知道,她就要破陣了。
前方忽的湧來了一團煞氣很重的霾塵,垂死掙紮著,撲了上來。
夜殊想也不想,手中一揮,幾根火焰草“哧”地一出。
火焰草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炸開,夜殊聽到了幾聲草身入木一般的沉悶響聲。
月光淡如霜,夜殊隻覺腳下一鬆,人已經站到了窄巷的盡頭。
身旁形影相吊,極目處,竟然是一家有了兩家門麵的酒家。
之知道它是酒家,是因為夜殊對如此的擺設,很是眼熟。
這件一眼看去,無人經營,連小偷都不屑光顧的酒家與小長生客棧有了三四分相似。
同樣是門扉處,掛了燈籠,隻不過這座酒家外,除了掛了盞豁口的破燈籠。
同樣也有麵看菜牌,隻是這家破酒家的看菜牌上,雕龍畫鳳,各式各樣的菜色,更是寫得滿滿的。
隻可惜酒家年久失修,又無人光顧,看菜牌上的字,也被日曬雨曝的褪去了。
此時正值月上柳少時分,雲霞城的其他酒家,無論大小,都是笙歌豔舞,北地的胡姬豔舞,南方的絲弦管樂,如一道道的流水宴上的佳肴,才剛剛呈了上來。
這座掩在了窄巷後的破落酒家,卻是沐浴在了一片夜色中的街頭暮年窮婦,苟延殘喘著。
幾點星火一般的紅色,躍入了夜殊的眼中。
視線上移,是那幾枚最後射出卻沒有炸開的火焰草。
夜殊找到了最後關頭想要困住她的那股煞塵。
火焰草悉數落在了一麵酒旗上。這麵酒旗四四方方,高懸在破酒家門首側,即便是深夜裏看著,隨風霍霍作響,很是醒耳。
夜殊眼利,落眼時,已經留意到有一絲黑塵之氣,遊進了旗身裏,似對她有所避諱。
倘若是尋常的酒旗,怎會連火焰草都射不破,點不燃。
夜殊擰起了眉,縱身躍起,扯下了那麵酒旗,旗身是用了灰素和青茶兩色縫製拚湊起來。
“酒國”兩字已經剝落成了片灰蒙色,如洗不掉的汙漬般,依稀隻能辨認出個字形。
指尖在酒旗上劃動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