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白色的雪熊毛發上,開出了一朵朵鮮紅的小花,那隻被夜殊虐了一夜的雪精熊,隨即被滅。
白彌殺得興起,它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浴血之戰。
他看著自己的手,一雙沒有生出毛發,光潤的人的手。
還有他的臉,和人有了七八分相似的臉。
他是人,他又是妖。
他不容與妖族,又不為人所接受。
白彌,就連你的愛人,都不肯真心接納你。
今天的一整日裏,經了他的手的同族的血,在他的鼻尖飄動著。
他為了人族,屠殺了自己的族群。
那麼,也讓他用相同的人族的血,還補償他對於妖族的那份愧疚。
白彌忽的轉過了身去,凶狠的眼飄向了山的那一頭。
一處凸起的坡地上,晃動著的人的蹤影。
那裏,有人族的血。
像是渴望水源的沙漠中的路人,白彌異常執拗地往山的那一頭走去。
白彌往前走了幾步,它的肩上,多了一隻手,軟軟的,帶著汗水和淡淡的香氣的身體,趴在了它的肩上,一張沾染了泥土的臉,還帶著幾分無賴的笑意的臉,趴在了它的肩上。
“白彌,我快死了,背我回去,還有別忘記做記號,回頭來找熊,”說完這一句後,那張無賴的笑臉毫不客氣地,掛了下來,徹底地昏死了過去。
金色的猴毛上,沾上了血水,還有分不清楚成分的,帶了狗唾沫的藥草,混在一起,將猴毛黏成了古怪的尿黃色。
白彌的嘴角,抽[dòng]得十分厲害,短短的胳膊陡然一扯,想要將背上的人甩開,哪知夜殊的手將他箍得牢牢的,怎麼也不肯鬆開。
在聽到了一陣壓抑著的痛哼聲和明顯變化了頻率的呼吸後,白彌頓了頓,他手上的三轉丹火,熄滅了,隨之熄滅的,還有他眼底的那陣戾氣。
“狡猾的人族。小烏鴉,去前頭探路,”白彌咬牙切齒著,將背上的那具“死屍”往上一推,迎著漸白的晨暮,往雲霞城走去。
33五行寶脈
雖和白彌是本命契約的關係,夜殊從未試圖去幹預過白彌。
確切的說,夜殊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深知,就算幹預了,也隻會被置之不理。
既是不理,又何必自討沒趣。
夜殊很少和白彌進行思想層麵上的溝通,這點和蓮落的絕對臣服完全不同。
可即便是沒有溝通,兩人間,仍舊有一股很怪異的默契。
那是生死相關,或者是情緒大肆起伏時,另一方也會感受到的強烈的不暢感。
在剛才的一刹那,白彌身上濃烈的殺意。
情況太過緊急,夜姝能察覺到那股在白彌身上潛伏了許多年的凶殘,像是一張巨大的血網般的凶殘,稍有個不甚,兄長和那夥無辜的人,都會被網羅進去,慘遭橫死。
她毫不猶豫地,撲到了白彌的背上,照著夜殊的原本想法,白彌那廝會毫不猶豫地給她一個過肩摔,讓她跌了個狗吃屎。
畢竟,越是強大的妖獸,對人越是缺乏信任感。
妖獸的背後,是鮮少朝向他人的,若是將後背輕易敞開給他人,隻會引來透背而過的致命一刀。
在經曆了一下粗魯的拉扯後,夜殊的糊了藥的傷口又破開了,她咒罵了一句,死白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