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又是妾室,她便成了庶女,嫁到王府,雖有王爺寵愛,卻因出身又無子嗣,隻能偏居側位,成婚當日,連王府正門都不曾走過,心中向來不甘,聽得田夕輕巧的兩句話,戳了她的痛處,又找不到話來反駁,便轉頭拿柳側妃出氣:“聽聞你兄長原是王爺的一名牽馬小卒?”她諷笑兩聲:“你倒是有些運氣,得了王爺一夜寵幸,變成了侍妾,如今倒也爬到和我平起平坐了。”
柳側妃聞言臉色漲得通紅,低頭不語,眸中卻有不易察覺的怒色。田夕在一旁瞧得清楚,卻隻當做沒有看見,對靈側妃道:“都是姐妹,入了王府就該事事念著王爺,提這做什麼?”
乳娘恰在此時進來,朝著田夕見了禮,又向兩位側妃微微致禮,才到田夕這來抱小王爺,田夕小心的把孩子遞過去,卻在餘光裏意外瞄見柳側妃竟露出怨毒的目光,心內咯噔一下,麵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接下去,靈側妃又說了幾句刻薄話,田夕不急不惱,禮數周全,不反駁也沒讓她討到多少好處。柳側妃一直是順順弱弱的樣子,在邊上說著體己話,被靈側妃奚落了也是委曲求全,盡力打著圓場,頗為惹人憐惜,那怨毒的目光隻一刹那,讓人覺得是幻覺一般。兩人坐了一個多時辰才起身告辭了。
碧琳見她們走遠了,才頗有些刻薄地說:“都賴了這麼久,不如幹脆留了晚膳再走!”田夕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說了一句:“不可無禮。”
“王妃,”碧琳憤憤然,跺著腳說:“您這般大度,靈側妃可不會記心裏。”田夕搖了搖頭,依舊是不在意,她對這些事,慣來不上心,若非今日靈側妃說話間常扯了小王爺,她愛子之心切切,也是絕不願多做理會的,或許早早便端茶送客了。碧琳明白自家王妃的心⑥
“好!”十三皇子亦拍馬上前。親衛都各自散去,隻餘幾個貼身的跟在身後。
這一日下來,洵晏得了不少好獵物,可謂滿載而歸。剩下兩日,和十三皇子飲酒賽馬,好不愜意。得了的獵物都叫剝了皮,讓人製成衣裳,恰好可以禦寒。其中一件小巧別致的貂皮小裘,穿著舒適保暖,瞧著更是端莊大方,洵晏看著喜歡,便又揀了幾件好的放一起,預備親自給田夕送去。剩下的一塊虎皮製成了絨毯,皮毛油亮生威,內襯摸著柔軟暖和,是極能禦寒之物,洵晏便差了專人送去宮裏呈給皇上。
田夕自那日起便叫人暗中小心防著柳側妃,生怕她做出什麼歹事。果不其然,沒多久她竟叫人往乳娘的膳食裏下藥,這藥分量小,對大人而言不算什麼,可對才出生三個月的嬰孩,卻是陰毒至極了。
洵晏到了王府之時,田夕正在中堂審柳側妃,靈側妃則在一旁冷眼瞧著,事不關己一般,吃著侍女奉上的糕點。
“喲,這是怎麼了?五哥府裏可難得這般熱鬧。”洵晏嘴角含笑,一手在身後背著,一手把玩著一柄玉色上乘的玉如意,身後的小德子弓著身子,手內托著那幾件洵晏親自挑選的衣裳。堂中眾人見她來了,都起身見禮,靈側妃慌慌忙忙的拿著絲帕擦了嘴,上前躬身一福:“七爺萬福。”洵晏把手一抬,笑道:“你雖也是五哥的人,但身在側室,不能算上是皇室中人,不必遵那萬福之禮,道聲吉祥便好。”大炎朝禮製,隻有皇室之人需道萬福,其他人給主子皇子公主請安,口念吉祥便可。除了皇帝妃嬪,其他側室為庶,亦算外人。靈側妃這是越了禮,她聽洵晏這般不留情麵,臉上閃過難堪之色,心內恨恨,卻又無法,隻得退至一旁,連坐的地方都不能有。
洵晏直接掠過她,走到田夕麵前,恭恭敬敬一禮:“五嫂萬福。”田夕亦起身,雙手交疊至右側,盈盈一福,回了禮,見洵晏坐下了,方坐了回去道:“七弟今兒可來錯了時候。府中醜事不宜外傳。”洵晏哦了一聲,朝堂下跪著的柳側妃陰陰的看了一眼,眼中淩厲之色盡顯,柳側妃因聽說寶親王素來憐香惜玉,最是好說話的,剛想求情,見這眼神,心驚膽破的低下頭去,不敢開口。
“我和五哥乃是手足至親,他不在京,府裏的事托我看著。今次出了什麼下流勾當,五嫂也別瞞我了,我自是要代五哥好好聞訊一二的。”洵晏見她低頭,冷笑一聲,轉頭對田夕柔聲說。田夕知道洵晏是擔心她的性子不願與人相爭,怕她吃了虧才這般說,心中升起暖意,便道:“如此,是再好不過了。府中盡是些沒有見識的婦人家,有七弟在,也好拿個主意。”說完便對碧琳微微一點頭,碧琳會意,上前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盡說與洵晏聽。
洵晏聽罷,望向堂中已是渾身顫唞的柳側妃,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