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朱紅色的窗前,雲行雨施,品物流行,又是一年春將至,窗外美景如畫。
不多久,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洵晏沒有轉身,除了她自己,能隨意出入她的寢宮的隻有一人。
腳步聲慢慢走近,直到約莫四步遠的地方停下,繼而是那熟悉柔婉的嗓音,喚了聲:“晏。”洵晏的身子微微一顫,緩緩轉過身來,勉強笑了笑:“你怎麼過來了?”田夕擔憂地看著她:“我不放心你。”洵晏低頭笑了下,滿是苦澀,她對著田夕伸出左手,田夕會意將右手放置她的手心,向著她緩步走近,還差一小步的地方,洵晏猛一用力,將她拉進懷裏狠狠抱住。
“怎麼了?”田夕輕拍著她的後背,問了一句,見她不回答,便無聲的安慰她。不知過了多久,洵晏放開她,問:“你不是來求情的?”田夕笑著搖搖頭:“你不會那樣做。再說,若是此時才求情,早來不及了。”
她的確不會這樣做,也許當時喪失理智,但出了那間壓抑的屋子,她便讓小德子押著老四的家眷,拖延些時候,晚些再接受禦史們的求情,而被囚禁的老四不會知道。她不會因為老四幾句挑撥刺激就讓自己失了民心,即便她不在意民心所向,她也需得顧忌皇家體麵,先帝顏麵。“夕兒,真好,有你懂我。”洵晏歎了一聲,微田夕,她便是孤家寡人,高處獨寒。更是將人緊緊箍到懷裏,田夕就在她的懷裏,她溫溫軟軟的身子,透過二人的衣衫,將體溫傳達,她們是在一處的。
“那你告訴我,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這般氣衝衝的?”
洵晏不語。
田夕抬起頭來看她,她溫和柔軟的眼眸如一片汪洋大海,將萬物包容其中。她遲疑的問:“與我有關?”洵晏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是。”
田夕靠著她的胸口,黯然道:“這樣看來,倒是我連累四哥了。”她能讓人詬病的隻有下嫁臣弟,這一樁洵晏從來不曾在意,她知道她對老五無情,那剩下的便隻餘。。。田夕環在她的腰帶外側,傷心著說:“你還是不信我,你說的原諒根本就是不作數的。”她不想鬆手,不想失去這份溫暖,但是真心相愛的人為何要這般痛苦,傷人自傷。
洵晏擁緊她,歎息了一聲,說:“我生氣,是因為他用那些歹毒的話侮辱你,你是我的妻子,夕兒,你是我的妻子,一國之後,卻要遭受這樣的羞辱,你叫我怎麼能忍?”田夕訝然的看向她:“難道不是因為。。。。。。?”洵晏捂住她的小嘴,正色道:“也有,所以,你要好好愛我,別再讓我吃醋了。”
別再讓我吃醋了,她說得毫不掩飾,兩道細長的柳眉微微皺起,顯出不高興的樣子,田夕的心猛然一陣動蕩,隻能倚著她,說不出話來。
一簾幽夢,十裏柔情。洵晏在意的隻是她的心中究竟是誰,她不信那麼多年,那樣刻骨銘心的愛,田夕當真已放下了樂淑,但她願意等待,等田夕的心中隻有她一人的時候。何況田夕說過,會用一世證明愛她。
春暉居中,熏煙嫋嫋,窗外黃鸝鳴鳴,□積攢了整個冬日,即將勃發,開滿整片大地。田夕聽著洵晏胸腔內有力的跳動,原本不安的心放回原處,更是因為洵晏那句情人間的蜜語而甜蜜不已,悄悄抬頭望了洵晏一眼,又低下頭,低聲問:“那四嫂她們?”
“過會就赦免。”洵晏說罷,頗為狡黠的笑了笑道:“老四不會知道,他隻以為朕當真讓他的妻女受此屈辱,正是折磨呢。”
“皇上仁慈,罪不及無關之人,是萬民之福。”田夕順著她的得意,給她戴了頂小高帽:“當真有君子之風。”
“朕不是君子,朕是女子。”洵晏突然一個猛勁,打橫抱起她,田夕驚呼一聲,手下意識的環住她的脖頸,瓔珞上彩珠冰涼的搭在她臂上,與洵晏滾燙的身子形成火冰二重天,洵晏低頭,眼中含著*,探首吻她的雙♪唇,她的雙♪唇不同於田夕的微涼,是熾熱的,像用不盡的熱情,幾乎要把人燙傷。
纏綿繾綣。一吻罷了,洵晏將她安放到榻上,伸手去解她的衣帶,沙啞著道:“朕是女子,女子與小人都得防著。”田夕聽明白她話中的意味,羞澀不已。
不多時二人便赤、裸以對,田夕嬌瘦的身子盈盈不堪一握,她就這樣靜靜的躺在榻上,雙頰緋紅,雙眸含光,虔誠的看著洵晏,忠貞的對待每一次歡、愛,她就這樣,把自己奉獻,不留一絲餘地。
吻痕,呻、吟,喘熄,滿室曖昧,芙蓉暖帳中,纏綿無盡。
當日,皇太後求情,皇帝鈉禦史諫,收回成命,將逆臣即墨洵晉妻女赦免,告慰先帝,抒懷聖上寬容,給予逆臣家眷子嗣府邸一座,以此終老。
這是一次警告,有心之人需得時時警惕,皇帝寬容一次,卻不會次次寬恕。
老四人囚著,在朝中留下的餘黨卻是不少,讓人極為頭痛。
這幾日十四與十三進宮極為頻繁,二人母妃都被封為皇太妃,位及尊榮,他二人亦極感恩聖寵,為洵晏盡心盡力。
十三雖不如十四與洵晏是自幼的情分,因敬佩洵晏為人,一路追隨,也絕無二心。他又是個直腸子的性格,什麼都敢說,洵晏有時頭痛他不依不饒的直性子,卻更看重他直言不諱的率性。十四喜愛山水詩畫,多年宮廷生存,與洵晏一道步步為營,心機城府自然不淺,若非他生性無爭,隻想縱情青山秀水間,必是皇位之爭的一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