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了?一大早的,吃過早飯沒有?”
常山上前去親親她的麵頰,說:“吃過了,雪莉把我喂得太飽,最後一張甜法式薄餅是站在我的嗓子眼上的,我隻好去海裏劃了兩個小時的船,才把早飯轉換了一半。”
“你成了雪莉的小甜心了。”莎拉·莫西說。
常山笑嘻嘻點點頭,問:“南希姨媽的辦公室在哪裏?”
“二樓203房間,你去吧,每天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在辦公室了。”
常山謝了莎拉·莫西,朝二樓走。他知道她會是個好老板,這間客棧,是她的心血,她才不會允許蘇瑞的一時感情泛濫把她的寶貝客棧肢解分拆。常山在二樓找到釘著203銘牌的房間,敲敲門,等南希說了請進才推門。
晨光裏,南希在給一盆茂盛的波士頓腎蕨澆水。陽光穿過窗戶照在綠色的植物上,噴壺的水霧落在羊齒狀葉子上形成細小的水珠。南希的辦公室在這個秋天的早晨顯得舒適大方。房間並不大,卻布置得簡潔明快,像銀行經理的辦公室,沒有過多的女性飾物,除了那一盆腎蕨,青翠碧綠。
常山也站在腎蕨的前麵,欣賞它淡雅宜人的美麗。“南希姨媽,這間牙買加客棧有這樣的規模,出乎我的預料。”他認真地說,“當年你真的需要蘇瑞的財產來投資嗎?不能向銀行抵押貸款?”
南希放下噴壺,回到辦公桌後麵坐下,回答他的問題。“當年這間客棧隻有右邊這一翼,我花了幾年時間經營,買下了房產,然後用這半邊房屋向銀行抵押貸款,買下了左邊這一翼的房產,還有後麵的花園和附屬的小樓。我的錢全部套死在了這些不動產上,還欠著銀行不低的利息。而客棧當時麵臨的迫切問題是裝修,我已經籌不出錢來了。
“這個時候蘇瑞來電,說請我過去陪她,我當即飛到希爾市,在觀察之後,做出決定。我需要蘇瑞的錢來完成客棧的裝修,而蘇瑞需要改換環境讓情緒得到安定。這間客棧的事務,轉移了蘇瑞的視線,她沒有太久沉浸在傷痛中,而是馬上投入精力,和我一起找設計師,找工程承包商。在基建的過程中,我們四處選購家具、床品、衛浴、毛巾,還有餐廳的碟盤酒杯,選擇合作的酒莊,確定餐廳的風格,找廚師,招工作人員。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都合作得很好,三個月後客棧開張,我們請了旅遊節目的主持人來下榻,還請了報紙和雜誌的旅遊版的記者來試餐。牙買加客棧剛開張就得到肯定,這個定位十分的巧妙和有趣,客人們都喜歡在一個懸疑恐怖浪漫不羈充滿羅曼諦克風味的客棧裏品嚐異國的美食。我們做得很成功。”
南希回想當初那一段艱難的時光,仍然為她果斷的決策和卓越的眼光而自豪。“客棧經營步入日常化階段,我和蘇瑞的工作也不再那麼繁忙,而這個時候的蘇瑞卻憂鬱起來,剛來時的勁頭不知去向,她經常一個人發愣,賬麵上也出現好幾次錯誤,幸虧我發現及時,才沒有造成損失。我那個時候就發覺她有問題,讓她接手客棧的管理工作,賬目由我來負責。她的日常管理做得不錯,和員工們相處融洽,他們全都喜歡她。你也看到了,他們把對她的喜歡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他們有多歡迎你,他們就有多喜歡她。”
常山當然知道他在這裏受到的歡迎,全部來自蘇瑞的親。中國人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用在這裏恰恰合適。蘇瑞就是那個栽樹的人,他就是來乘涼的那個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蘇瑞變得對我冷淡起來。她在他們麵前越親切,就在我麵前越乖戾。我以為她累了,勸她去渡假。她卻笑說,這裏就是渡假的地方,我還能去哪裏渡假?這裏已經是天涯海角了,我還能去哪裏避世?從那以後,我們的關係就開始惡化。我不明白她出了什麼問題,她也不說,隻是不再快樂。”南希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下來,問常山,“你說,她這是怎麼回事?我完全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