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頂頂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輕聲說:“晚上回去我背你。”茵陳羞赧上顏,離開他,自己先在入口處去等著。
甘遂買好票在入口處找到她,就見她和兩個男青年急哧白咧在爭什麼,他趕上兩步問怎麼回事,茵陳見了他忙一把拉住,鬆了口氣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在等人。”甘遂看向兩個男青年,問有什麼事。那兩個男青年打扮得流裏流氣,見美人真有男人來了,便嘻皮笑臉的說沒什麼,我們就問問這位“奪姑娘”要不要請導遊。
茵陳一聽這個“奪姑娘”就屏不牢了,拉了甘遂趕緊讓收票的人撕了門票進門去,一邊走一邊笑。甘遂問她笑什麼,茵陳說我聽見他們管叫“大姑娘”叫“奪姑娘”就忍不住好笑了。甘遂聽了也笑,說剛才那兩個人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奪”姑娘的架勢。
“奪姑娘”茵陳說:“我還是第一次遇上小流氓,虧得有你在,我當時真怕死了。”
甘遂微微驚奇了一小下,問:“你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搭訕?”
茵陳嗯一聲,眨眨眼睛說是。又馬上說:“不是,你才是第一個。”說著一笑,麵上的神色不無得意。可見女性倒不是真的不想有人來搭訕頭,就看搭訕的是什麼人。
甘遂搖頭表示不信,說:“你讀這麼多年醫學院,裏麵男生那麼多,男女比例是十比一了吧?就沒人找你湊近乎?”
茵陳捶他一下說:“就是沒有。我上大學的時候才十六歲,那些二十多歲的‘大’學生們不帶我玩,三十多歲的都結婚了。再說,我能和比我大那麼多的男同學談嗎?他們說起上山下鄉工廠農村的,我都插不上嘴。他們也嫌我什麼都不懂,又覺得我占便宜了,總之和他們就是怎麼都不合拍。”
“都把你當小妹妹了。”甘遂說。“沒有共同語言確實是個問題。哪像我們,見麵就說個不停,什麼二月茵陳五月蒿,什麼不如盧家有莫愁。”說著就笑,開心得不得了。
茵陳說“是”。她看著甘遂,心裏說多謝有你。甘遂看著她的眼神,伸臂把她摟緊。茵陳朝他笑,心裏被幸福的感覺漲滿著。
他攬著她的細腰,慢慢在孝陵的園路上走。樹葉有的在黃了,有的飄落了。在這個秋天的上午,天高氣清,愛意如秋陽在他們心頭流轉。每隔幾分鍾,甘遂便會趁轉彎或是樹後遊客路人看不見的視線死角處悄悄地吻一下`身邊的這個女人。
在石像神道前,印有“景區攝影”的大陽傘撐著,攝影師在招攬生意。甘遂說我這次出來沒帶相機,不能給你拍照了,我們請他給我們拍張合影吧。茵陳點頭說好,理了理頭發,拉了拉衣角,倚在一根石經幢上,那根石經幢隻得半人高,上麵雕滿了卷雲紋。
甘遂去開票,說寄你那裏吧,女孩子都想早一點看到自己的照片的。茵陳覺得他說得對,就把研究所的地址報一遍,甘遂一邊聽著一邊默記,低聲笑說我也記住了,這下好和你寫信了。茵陳問你聽一遍就記得住?甘遂說你就等著收我的信吧。茵陳笑。
甘遂開了票付了錢,也用手指梳了梳頭發。茵陳見狀,替他整理儀容,拉拉衣領,撣一下肩膀上的灰塵。眼中流露,盡是歡喜之意。
甘遂替她把散開的一頭秀發理了理,笑說:“頭上金釵十二行,足下絲履五文章。”茵陳看著他笑,知道是在讚她美。
雖然茵陳頭上連一枚鐵絲發卡也沒有,腳下不過是一雙普通的半跟黑皮鞋,但她的美麗,卻是有目共睹的。攝影師在鏡頭後麵對焦的時候,經過的遊客中好幾個男性都在頻頻地偷看她,走過了還回頭看。也有女性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像是在說:這姑娘不錯,蠻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