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就回去把,我真的不想回去,回去對著你爸你媽,他們的臉色就算是不變,我自己也沒意思,待不住的。”

甘遂:“那夏天過去了呢?”

白薇說:“也許到那個時候,我已經不把這件事當回事了。誰也不會活在傷口裏拔不出來。不過是有的人長,有的人短,全靠時間罷了。我們既然浪費得起,何不就浪費一回?你就讓我任性一下,有的我去算了。我還能有什麼將來呢?我是可以做婦聯主任,還是宣傳部長?”

甘遂低聲說,“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受苦。”

白薇說,“明明是我強求的,我早該聽你的勸,不要這個孩子,我也不會連子宮都保不住,成為現在這個連做女人都不完整的人,甘遂,自我出院到現在,你連撫摸我的欲望都沒了不是嗎?昨晚我們兩個一起洗澡,你做什麼了?你什麼都沒做。”

白薇望著露台外麵粗大的雨柱嘩嘩地落在沙灘上,海麵上白霧一片,海水和天空的界限模糊不清,灰蒙蒙白乎乎,濁浪滔天甘遂被她的話嚇著了,忙解釋說:“不是的,我是怕你恨我拒絕我,畢竟這是我的錯。你要是好好的還是一個姑娘的身體,就不會出這樣的狀況了,我也怕你不肯再接受我,怕你會想起被逼流產的那個孩子。”

白薇坐起身抱住他的頭,吻他,說:“我以為你不再愛我,我以為你嫌棄我。”

甘遂說:“怎麼會?我們是青梅竹馬,像兩根竹子湊成一雙筷子才能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誰能嫌棄自己啊?誰都覺得自己偉大光明正確。”

白薇被他說得笑了,繼續吻他,說:“那好,那和我親熱吧,我們都多久沒親熱過了?現在好了,都不用擔心避孕的問題了。”

甘遂苦笑說:“是啊,凡事都有好的一麵,我們要朝著光明的一麵前進。”

至於光明背後黑暗的那一麵,既然被光明壓在反麵,就當它不存在好了。

這大雨到第二天還在下,甘遂說:“這雨在這麼下下去,就沒菜吃了,家裏眼看要斷炊。”白薇拿了一副撲克牌在通關,頭也不抬地說:“地窖裏還有葡萄酒,喝醉了就不會覺得餓了。”

甘遂靠著門框看著水簾洞一樣的別墅,淡淡地說“我要是回去了,你就打算這麼過嗎?不出去買菜買糧食,就靠喝葡萄酒度日?再說你根本就不會做飯,我走了,是不是要像從前那個男人那樣,烙個巨大的餅掛在你的脖子上?”

白薇說:“哎呀好辦法呀,我就隻咬下巴頦下麵這一點,別的地方都懶得去咬,餓死算數。”

“白薇。”甘遂無奈的說。

白薇一笑,說:“瞧你說的,我不會做還不會走啊?到館子或者陳鴻喜那裏去吃就是了,或者我請個保姆,讓她給做就是了。我還真餓不死。”

甘遂鼓起勇氣說:“白薇,我有話說。”

白薇說:“哎呀你別煩我,我這副牌怎麼都通不了,正愁呢。”

甘遂心裏百般浮躁,把手壓在牌上,正經地說:“白薇,我有話說。”

白薇怒了,把手裏的牌一扔,拂袖而去。

甘遂上前攔住,再三說:“白薇,我有話說。”

白薇逃無可逃,她尖叫一聲說:“甘遂,你不要得寸進尺,我說了我不想聽,就真的不想聽。你要回去就回去,你要找哪個女人就去找,我都裝聾作啞了你還要怎麼樣?一定要我撕破臉嗎?我給你臉你不要,可別怪我不講情麵。”

甘遂被她這麼一吼,反倒冷靜了,問:“你說什麼?”

白薇這下不走了,她坐回沙發上,把牌收起來,分成兩墩,洗牌。她說:“你想回去找那個女人就去找。我第一不能攔著你,我要攔也攔不住;第二,我又不能不許你,我們結婚的事實擺在你麵前,這都辦不到的事,我不相信我能辦到;第三,我昨天已經求過你了,你也回應了,可你仍然要去,我就放你去。可是你去了,你就不要想能回來。我雖然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但我還是一個人,有起碼的尊嚴。你不想給我這個尊嚴,我自己總要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