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胤心中怒火稍平,抖肩甩開景天的爪子,冷哼道“量你也沒那本事,隻是油嘴滑舌的討厭,難怪師兄總說......"
景天眯起眼睛湊過來“哦,白豆腐說我什麼?”
常胤心中大喜,冷笑道“師兄自然是說,景兄弟的話,多半是玩笑話,信不得的。”
景天一怔,站直身子摸摸鼻子,淡淡一笑,竟有幾分淒然。
“死菜牙,你跟常道士嘰嘰咕咕說什麼呢?快走啊,表演要開始了。”雪見叉了腰站在路中間叫道。
景天抬頭,長卿站在她身邊,淡淡微笑,眼中似有水波流轉,清澈淡然,映著身後燈火流光溢彩,仿佛下一刻就要化在這迷人夜色裏,隨風而去了。
急忙緊走幾步,伸手握住他的袖子,見他抬頭看自己,景天打哈哈道“是啊,快走哦,不然就沒有好位子了。”
長卿被他拽著走,眨眨眼睛奇道“景兄弟,不必擔心,我們有票的。”
景天回頭,伸手“票呢?”
長卿茫然道“剛才給了雪見姑娘了。”
“四張都?”
長卿懵懂點頭,臉上的表情單純得仿若孩童,看得景天心中一陣發癢,不由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長卿心中一動,了然地看著他湊過臉來,低聲笑道“白豆腐,我們甩了他們,我帶你去個更好的地方,快跑。”
嘴唇微張,手腕一緊,身子已經不由自主地被向前拉拖,心中說著,這般不妥,可是身體卻任由他帶著,向人群密集之中衝去。半晌,耳邊還聽得雪見的呼喚,眼裏卻隻能看到景天的背影,擦身而過的無數人,無數景,甚至呼吸,都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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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卿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跟著景天穿過了熱鬧的街市,拐進一個小巷裏。呼吸未定,長卿抬頭欲言,就被景天笑著捂住了嘴巴“噓,豬婆跟來了。”說著自己笑咪咪地單手環住長卿,一手捂著他嘴巴,探頭小心翼翼向外看去,帶著惡作劇的竊喜,像個大孩子。
眼見著一身紅衣的雪見叫嚷著跑過街去,她後邊緊跟著慌裏慌張的常胤,也是一路小跑穿了過去,景天不由好笑,回頭說“好,他們走了。”
懷裏的長卿睜著一雙清澈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眼中平靜如水,卻又像是帶著一絲問詢。心中一顫,景天訕笑著鬆開了手,轉而拉住長卿的手,低聲說道“白豆腐,來,我帶你看樣東西。”
長卿點頭,也不掙脫,默默跟在景天身後,乖巧地像是換了個人。
兩個人從幽深的小巷拐入燈會相反方向的街道,慢慢出了村口,往郊外的小山走去。
景天一反常態地沒有聒噪,隻是偶爾提點“小心腳下,有台階。”
徐長卿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隻是牽著景天的手,緩步跟在他身後,不時抬眼看一眼景天的背影,然後默默低下頭去。
郊外的山並不高,兩個人幾步走到山頂,長卿舉目看去,山頂老樹之下,搭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棚,門口還有一個古樸的木桌,幾張藤椅。
景天回頭笑道“白豆腐,這就是我的秘密據點,一旦被豬婆吵得頭疼了,我就偷偷跑來這裏,你坐。”
長卿笑笑,彎腰坐在藤椅上,身子竟向後仰去,急忙抓住扶手,才發現原來是張搖椅,不由一樂“景兄弟好會享福。”
景天不知從哪兒摸了兩壇子酒來,放在桌上,笑道“小弟不才,得空還學了點木匠手藝,哈哈,誰叫我心靈手巧哪~!”
長卿眨眼,摸摸扶手喃喃“這,是景兄弟做的?”
景天大笑,伸手推著長卿的椅子轉了個個兒“可不,將來你做了掌門,你那蜀山第一把交椅,我也做得了送你好不好?”
長卿剛笑說不必,抬眼看到眼前的風景,不由愣住了。
椅子正對的方向,正是燈會夜集之處,四方台早已搭好,花燈一齊點亮,幾乎同時,台子四周也點燃起絢爛的煙火,照亮天空。
長卿微微張口,被眼前美景鎮住,景天笑笑,把一小壇酒放在他手裏。
“雪見姑娘。”長卿突然開口。
景天一愣,警覺道“哪兒呢?哪兒呢?”
長卿一笑,伸手一指“台前一排。”
景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身紅衣的女子正在那裏跳來跳去四處尋找什麼,身邊的白衣小道急忙扯扯她的袖子,讓她看看後麵怒極的眾人。
景天大笑“哈哈,這個豬婆,擋住了別人的視線,可要引起眾怒了。”
長卿看著常胤終於勸住雪見,兩人老老實實坐下,台上煙花散去,舞姬翩然漫步而出,一時間叫好鼓掌聲四起。
長卿看一眼景天“這就是景兄弟推薦的表演?”
景天吞下一口酒笑道“白豆腐,你看嘛,不過就是普通的表演,哪裏是什麼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