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實話。

繞來繞去,本夫人的頭又開始暈了。

灝景移開撐著額頭的手,定定的看著我,沉默半晌忽道:“你不怕我封印你的記憶是有什麼陰謀,或是……我趁你失憶利用你麼?”

“什麼?”我頓時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顫唞道:“你你你你這麼陰險?!”

“我隻是說如果……啊呸!”灝景立刻叫我切身體會到他“禮儀大敵”的由來,極其沒有風度的呸了一口一把抓住我跟個女子叫板:“我做什麼一定要順著你的話說……”

“是你自己先提起來的!”

“我隻是說如果,假設……”

“什麼!做這種陰險的假設,你果然陰險成性!”

“我是說……”

“陰險成性!”

“我是……”

“陰險成性!”

“我……”

“陰險成性!”

……

他拚死抵賴負隅頑抗,我義正詞嚴絕不容情。

最後的結果是,次日清晨我倆揉著腦袋甫一抬頭便撞到一起。

……具體來說,是我的後腦撞到了他的下巴。

我揉著腦袋見痛苦他“唔”了一聲以後捂著下巴蹲到一邊,遂關切問:“咬到舌頭了?”

灝景捂著嘴憤恨的瞪我一眼。

“呃……”我訕訕的抽回伸出去的手,半空中硬生生改變方向拿起一隻桃子。半個頭大的桃子,掂著甚沉,難為他昨夜醉了酒一手竟提了兩隻。

“咳,好水靈的桃子……”我虛偽的感慨著,找找四處都沒有刀,決定用手剝。唔,手指甫一下去一股汁液飛濺出來,我皺起眉頭,其實我討厭剝桃子,弄得一手水唧唧的十分不爽利而且看上去也甚不端莊,不符合本夫人的品味。

灝景繼續捂著下巴老神在在沒有反應。

我皺著眉頭近乎無奈的看著手裏千瘡百孔汁水橫流的桃子,伸頭過去:“問你個問題。”

“說。”

“你是不是……喝醉酒就喜歡問別人怕不怕你?”我決定抱著不恥下問的態度忽視他極度不耐煩的語氣。

他愣了一下,摸著下巴皺眉道:“我昨夜如此問你?”

我點頭。

他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我頓時心下了然。

果然啊……不過這廝的酒德還算不錯,除了發作時騷包一些,纏人一些,至少對方性命無虞。這麼想著,頓時覺得這廝醉酒的時候比清醒時可愛多了。

灝景低頭不看我,好半天才憋出個小小的:“我忘了你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誒?原來這廝還酒後健忘啊!酒後健忘的容易酒後亂性不認賬,閑書裏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心下頓時有些警惕,這樣的趨勢不可任他發展!遂做堅定不移狀鄭重提醒他:“我說不怕。”

“……為什麼?”他似乎有些不相信的追問。

“為什麼?”我有點愣愣的反問,“……你有什麼可怕的……”我抓起桃子咬一口,頓時汁水四濺,飛得到處都是。我就知道……我皺著眉頭對著一身的汁水毫無辦法的幹瞪眼。

他勾起眼睛一笑生百壞:“看不出你膽子也挺大的。那麼,丟失了以前的記憶,每日麵對不熟悉的過去,也沒什麼好怕麼?”

“說實在的。”我決定忽略汙漬繼續吃,反正衣服有人洗:“我早就被你們遮遮掩掩見不得人的那些關係繞暈了,唔,”嘴裏還塞著桃子,我轉頭對灝景認真道:“莫非以前我便是因為被你們這些過於複雜陰暗的關係繞暈頭導致失心瘋才被你給封印的?”

“……”灝景忽然明媚一笑,不顧沾到桃汁流氓的挑起我的下巴,“不管怎樣,你隻要記得我是你的夫君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