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好。五片。我做了六片。”隨著她們的馬臉上再次盛放出希望,他感到了一種深沉而汙染的滿足感。他把手伸進口袋裏,然後拿出了一小片奇形怪狀的東西。“這是最後一片解藥的一半。喂給你愚蠢的寵物吧。它能夠再多活三個月。假期結束的時候,我會給你另一半,但是,你永遠也說不準,”他怪笑起來:“可能我會不小心把它丟了。”
瘦瘦的女孩子瞪著他:“你這怪物,你——你這雜種!”
這一句別有用意的侮辱讓他開始發冷。嫌惡的火焰怒號起來:他齜出牙齒,那個小女孩低叫了一聲,急忙往後讓。他緩緩地站了起來,瘦瘦的女孩子不知不覺地後退一步,長長的脖子在不安的吞咽中扭動。然後,他笑了。一個真正的微笑。他冷冷地注視著這些肮髒、惡心的麻瓜們。就算她們挖出自己的心髒,放在他的腳下乞求憐憫,他也隻會愉快地用腳跟碾碎這些器官,然後看著血液噴濺到水泥地上,形成暗紅的小河,流進髒汙的縫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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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睡眠中痛苦地扭曲,有什麼東西開始搖晃他,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從夢魘中醒了過來。然後他筆直地坐起身,手臂大幅度地揮舞了出去,嘶啞地念出一個無需魔杖的昏倒咒——
他的頭撞倒了某個很硬的東西。
他抓住前額,眨眨眼睛,試圖找回方向感,卻看見眼前金星亂舞。剛剛自己往後倒了一下,因為之前…撞倒了什麼被反彈回來,接著他…他又眨了眨眼,看清了自己的周圍。暗沉的床蓬罩。石製天花板的紅彩。寒冷的地窖。在他沉陷於夢境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夢境本身。
他顫唞了一下,緊緊閉上眼,感到虛弱和不安,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頭撞倒了什麼東西。夢境的感覺如此真實,就好像曾經生活過的一段記憶…他用手肘撐住身體,慢慢地坐了起來,想知道自己的頭剛才撞倒了什麼。"Lumos," 他低聲道,房間逐漸變亮了。他仿佛貓頭鷹一般眨了眨眼睛,看到斯內普的床是空的,帳子也打開了。於是他朝下方看去(這時他眼裏的金星才終於散去),發現另一個斯萊特林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哎喲,哈利虛弱地想。從斯內普的鼻子那驚人的腫脹來判斷,當他試圖叫醒哈利的時候,哈利的頭肯定狠狠撞上了他的鼻子。
哈利皺了皺眉。斯內普是怎麼醒的?他布下的睡眠咒應該更管用才對,除非…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當然。那個夢魘。這就解釋了一切:自己在夜裏肯定一直…有些吵鬧,並且,如果他的聲音已經超過了醉酒後的呢喃,那麼睡眠咒可能就會被破解…
他躺回床上去,感覺筋疲力盡,不願動彈。在很長的瞬間裏,他任由疲憊撫慰著意識的邊緣,然而即使如此乏累,睡意卻已遠去。他睜開眼睛,凝視著床蓬罩。你不會贏的,伏地魔!他怒吼道。不論你在玩什麼遊戲,你都不會贏。可能或許,他想,這就是為什麼我取得斯萊特林之匙的時候,會有那樣的感覺。伏地魔的某些把戲。
他歎口氣,淒涼地盯著暗沉的床蓬罩。前額的疼痛稍微分散了他的精神,讓他忘記了麵前那些問題的恐怖和複雜。他很確定伏地魔和一切都有關,但是具體如何有關,他不知道。很可能,伏地魔最後向他施展了某個咒語,把他送回了過去,然後造成了特定的副作用,但是,副作用究竟有哪些?為什麼要把他送回過去?又是怎麼送回來的?目前有太多的謎團,太多沒有答案的疑問。舉例來說,那些夢境,那種力量的顫唞——為什麼它們感覺上並非來自外在的咒語和幻覺?為什麼它們感覺上仿佛來自他的意識深處,來自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