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對不對?”她突然一陣感歎。“我很快就把照片給你。回去的路上經過霍格莫德的時候,我順便拿去衝洗。”

“這些是魔法相片?”哈利問,盡管他不能說自己對此感到很驚訝。

“是啊。”莉莉回答,她的手指伸進水裏,懶洋洋地劃著圖案。“你覺得我可以用一個銅那特許願嗎?”

“我覺得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哈利說。“我餓了。而且我恐怕蘿絲蜜塔夫人會覺得我們的注意力沒集中在該集中的地方。”↑↑

莉莉茫然抬頭。“你說什麼?”

“什麼也沒有。”哈利迅速說,他一手拿著那本無名的書,另一隻手拿著莉莉的相機,領頭往斜角巷走去。“我們走。”

~~~~~

他在鏡子的光芒中轉身,盡管匆匆一瞥之下,那裏隻顯示出明亮的薄霧。

他再次身在巢裏,在一堆堆的卷軸和羊皮紙中。他不完全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逃避睡眠,為什麼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看著遙遠的牆壁上那些灰塵的陰影。

話又說回來,或許他知道。

他揮揮手,卷軸們發出了輕微的響聲,從屍體身上離開。一卷卷羊皮紙堆積在古老的書桌上,形成一個小圈,接著,書桌滑倒在地,靠在牆上。

他彎下腰,碰了碰那條五瓣玫瑰的項鏈。他沒有去看枯萎的嘴唇和發黃的牙齒,也沒有去看曾經放置雙眼的空洞;他感受了一下鏈子的長度,發現上麵沒有打結。它完整無缺。遲疑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將項鏈抬起,穿過僵硬的身軀、枯皺的脖頸、糾結的頭發,他將它取了下來。

他把項鏈裝到口袋裏,然後看著那具屍體。

十分鍾之後,哈利在寒冷的夜風中,瑟瑟發抖地走進禁忌森林,身後懸浮著那具屍體。他希望今夜西弗勒斯能乖乖地呆著;假如鄧布利多起疑然後決定開始調查,哈利就會很難解釋這具屍體的出處。

他終於來到了森林中的一處空地。這裏應該可以。他隨便地讓屍體落在地上的草叢裏, 然後對它舉起魔杖。“Incendio!” 他輕輕說,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本能地放低。

屍體不情願地著火了。它開始嘶嘶作響,渾身龜裂,甚至還抽搐了一下,仿佛有點複活的樣子,頭發和身軀燃燒產生的刺激性氣體讓哈利皺起了鼻子。他對這樣的味道再熟悉不過了。

“請安息。”哈利喃喃道,他看著火焰燃燒,直到僅剩下灰燼。

好冷。他揉搓雙掌,徑直走回城堡。他感到疲憊不堪、頭暈眼花,可卻依然非常不安寧,無法就這麼躺下睡覺。

他是不是真的像伏地魔?

他用雙臂抱緊身體,朝腳下看去,一邊走一邊聽著森林仿佛懷疑似地安靜了下來。

他記得自己是怎麼讓那個麻瓜突然感到眼睛疼痛的,也記得那個詞——麻瓜——是怎樣輕易地從他的雙♪唇間不經意地流出。可是…他模糊地向上看。那不一定有什麼含義。第一個麻瓜看莉莉的眼神有問題,另一個又真的很惡心。如果是巫師或者女巫,他也會感到同樣的厭惡…對嗎?

他搖搖頭。他感到迷惑、失落、疲憊到無法思考,而意識中能夠思考的部分又全都被西弗勒斯占滿。

西弗勒斯。他在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個名字,越發感到刺痛,越發感到困惑。他記得就在幾天之前,自己也同樣如此煩惱——然而兩者卻完全不同。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對西弗勒斯的感覺。而現在…

現在他也不知道。他隻知道——他隻知道——該死,他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