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看過那行字,頓了頓。接著非常小心地開始書寫,完全不像抄筆記時的樣子:‘我姓斯內普。’

那種筆跡再次出現。‘你是,他不是。’

哈利抽出魔杖,朝自己的書包一揮。“羽毛筆飛來。”他喃喃道。一支羽毛筆(幸運的是這一支筆尖沒有分叉)飛到他的手中。西弗勒斯把墨水瓶移近了一點,好讓兩人都能夠著。哈利用羽毛筆蘸了蘸墨水。

‘正確。’哈利寫道。‘我不姓斯內普。你怎麼會知道?’

有那麼一刻,書裏什麼都沒寫,於是哈利明顯地意識到西弗勒斯呼吸的加劇,意識到了兩人觸碰的身體。

又出現了一行字。‘現在是哪一年?’

哈利匆匆瞟了西弗勒斯一眼,得到一道肯定的目光,然後他伸出手。‘1977。我能否問一下,你是誰?’

字跡緩緩出現。‘我要斯內普回答問題。不要你。’

哈利瞪著這條訊息。“哈。”他說著向後坐去。那麼這本書不信任我,他想,然後感到嘴角的線條開始變得冷酷。他迫使自己放鬆下來。真是精明,這本書,他判斷,可是很危險。

西弗勒斯伸出手,哈利看到他橫著寫下一道——可能是‘弗’或者‘喬’的第一筆——然後又重重地劃掉。‘他沒有撒謊。現在是1977年。’

筆劃幾乎是立刻出現了。‘你叫什麼名字?’

西弗勒斯短暫地朝哈利一瞥,哈利與之對視,沒有讓他移開目光。“不要寫中間名。”哈利靜靜說。“以防萬一。”

‘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勒斯寫下幾個字,提起筆等待著。

‘我在哪裏?’書裏寫。

‘在霍格沃茨。’西弗勒斯回答。

“問他的名字。”哈利說:“以物易物。”

西弗勒斯正要寫,字跡又成形了。‘你是這裏的學生?’

“可以回答。” 哈利對再次瞥向自己的西弗勒斯說。“現在問它的名字。”

‘我是。’西弗勒斯寫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

有那麼一刻,書裏什麼都沒寫,除了火焰微弱的劈啪聲和兩人輕柔的呼吸,一切都靜靜的。

‘我是許多年以前的人,我的名字叫克裏斯托弗——或者,我是克裏斯托夫的映像。我是他的日記,他的文集。’

哈利動了動,冷冷地回憶起裏德爾的日記。他不會再讓曆史重演。

‘西弗勒斯。’日記寫道。‘讓你的朋友離開。讓我單獨和你書寫。’

哈利立刻感到脊背一陣發冷。“不。”哈利說。西弗勒斯眼神銳利地看著他。“我曾經看過一宗案例,一個非常強大的巫師用日記控製了小女孩的靈魂。這件事可能會很危險。”

“確實。”西弗勒斯喃喃道。他用筆蘸了蘸墨水,停頓片刻,然後寫道。‘他走了。為什麼?’

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回複都沒有出現,這段時間裏,哈利盯著那本書,希望能夠從西弗勒斯手中把它搶走,希望用自己的意識掃過灰色的封麵,梳理每一頁,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惡意魔法。他回憶起巢裏的骨架,回憶起圖書館裏怪異的拉力,然後肯定,這本書是某種力量的產物;並且自身也包含魔法——危險的魔法。

‘他還在這裏。不過,你不需要叫他走得太遠。’

西弗勒斯和哈利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文字再次出現。

‘西弗勒斯,拜托。讓你的——’ 句子寫到一半,短暫地停頓了片刻‘——情人離開。’

哈利僵住了,在他的身邊,西弗勒斯繃緊全身。情人?哈利想,他的心髒在胸腔裏耍雜技似地胡亂舞動。他知道西弗勒斯就在自己的身邊,這種感覺壓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