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罪惡感,哈利想,他任由西弗勒斯的聲音帶著火焰的暖意衝刷全身。隻是擔憂。他們可以假裝未來並非無情地向他們悄然來襲,然而一想到意識遭他人長驅直入後,西弗勒斯可能的反應,哈利的心就在恐懼中沉了下去。

不過同時,哈利發現自己很好奇。有些西弗勒斯的事情,他不知道,可是他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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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理解美特蘭到底站在哪一方。”哈利說。

西弗勒斯發出一個“唔”的聲音,然後小心地加入一撮幹燥的蜀葵根。

哈利遞給西弗勒斯一個裝有牛至粉末的陶瓷杯。他們正一同擠在房間裏的壁爐前麵,盡管裝備比較簡陋——坩堝在哈利的懸浮咒下顫巍巍地飄在火焰上——但還是能用。“而且,免去了我們解釋的麻煩。”兩人在黑魔法防禦課上低聲討論的時候,西弗勒斯如是說。

哈利伸出手,拿過裝有藜蘆汁的小玻璃瓶,準備好。“上周美特蘭對波特和布萊克還凶巴巴的,今天卻又容光煥發地看著波特的盔甲護身咒。”

“上周算例外,可能是因為麥格。美特蘭是穆迪的表姐。”西弗勒斯說著,拿起了藜蘆香精,仔細地倒在液體混合物中。

“穆迪?就是那個——傲羅?”

“阿拉斯托?穆迪。”西弗勒斯說。“鄧布利多的朋友之一,我相信。他上過好幾次預言家日報,總是在抓捕伏地魔的支持者…”

哈利手中的幹蕁麻差一點掉下去。“唔——是嘛。”

西弗勒斯嚴厲地瞪了他一眼。“別告訴我你也會聽到這名字就發抖。伏地魔。逃離死亡。這真是可恥又可笑,而且還是法語。”

一切都會改變,哈利想,徹底改變。悲劇就發生在幾年之後,這個男人——不,這個少年,還沒有成為日後尖酸苦澀的男人——將會在那個名字之下顫栗。即使是我——特別是我——也學會了害怕那個名字。“當然不會。”哈利盡可能滿不在乎地說。“伏地魔。他真是個大瘋子,你不覺得嗎?”

西弗勒斯哼了一聲,搶走幹蕁麻,然後掰碎了扔進藥劑裏。“對,他還有更多的毛病。”

沉重的靜默降臨。哈利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湯劑做好沒有,但又飛快地決定不要問。

“那為什麼魔咒課上隻有兩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哈利問。

“魔咒不是古老的魔法。”西弗勒斯解釋道,仿佛這是顯而易見的。他拿起一根細細的黑色棒子,開始雙手攪拌藥劑。“魔藥學才是最古老的,接下來是變形術,然後是不屬於魔咒的法術和符咒。相對來說,魔咒是一門新興的魔法,很多人覺得它是…”他停了下來,舉起黑色棒子,舌尖在上麵點了點。哈利感到脊柱一陣顫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們覺得不夠品格。”

“可是魔咒學也能追溯到幾千年前。”哈利說。他的嘴裏有些發幹。“你需要常春花嗎?”

“不。”西弗勒斯不在意地說。

“可是也有古老的魔咒。”哈利說,掩蓋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還有力量非常強大的。”

西弗勒斯冷笑著把一個長柄勺伸進坩堝裏。“你不會明白的,弗洛斯特。”他把勺子舉到鼻子下邊,嗅了嗅。接著他滿意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壁爐。

哈利瞪著那個勺子。“你要喝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