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依然沉浸在體內魔法的餘溫之中。西弗勒斯堅持依言給哈利製作了一種解藥,並且還監視著他喝得一滴不剩。哈利知道這種藥劑;這是西弗勒斯的發明之一,後來所有的鳳凰社員都很熟悉這個味道。

哈利把床單變成絲緞披風的時候,西弗勒斯曾短短地說了一句:“小心。”

“一定。”哈利回答。“我一直很小心的,不是嗎?”

“是啊,就象喝醉的格蘭芬多。”西弗勒斯脫口而出,黑色的眼睛閃著光。

“龍蝦不合你的口味?”

“當然不是。”哈利嘀咕。他抬頭一瞥伏地魔,對方正叉起那塊精致的白色蝦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殼去掉的,哈利想。哦,好吧。他低聲念了一句切割的咒語,朝龍蝦的背部劃下去,蝦殼雖然應手而裂,卻發出了一聲巨響,哈利不由得銼了銼牙。哦,狗屎!——龍蝦的一隻腿離開身體,飛到了桌子對麵。

吉更斯走上去,很有涵養地收起了那條腿。

“有點鹹,我想。”伏地魔用一種沉思的語氣說。

“是嗎?”哈利一邊客氣地問,一邊戳了戳那塊毫無味道的白肉。

“看來我要告訴弗拉維亞,她的家養小精靈發揮失常了。”伏地魔帶著一種遺憾的口氣說。“吉更斯——來點音樂,好嗎?”

“是,主人。”吉更斯說。

片刻之後,空氣中飄來了大鍵琴的聲音,似乎四周同時開始奏樂。

“萊斯特蘭奇彈得很好。”哈利喃喃道。

“是的。”伏地魔說著,眼中精光一閃。“他的技巧非常與眾不同。很遺憾他永遠不能為我們演奏了。”

“哦?為什麼?”

“我很抱歉,幾天前他突然去世了。”

“噢,天。真是讓人感傷。”

“是啊。”伏地魔說著,語調中突然出現了嘶嘶的泛音,這聲音越來越高,壁爐中的火焰隨之陡然一閃。“的確讓人感傷,尤其是對於你來說,弗洛斯特先生…”

哈利舉起酒杯。“麻煩再加些香檳。”

有那麼一刻,伏地魔和吉更斯都沒有動。接著,伏地魔揚揚頭,他的臉龐再次掛上了那種牙齒整齊的笑容。於是吉更斯拿著香檳過來了。

“謝謝你,吉更斯。”哈利有禮貌地說。他奢侈地吮了一大口,然後任由眼皮垂下,仿佛一隻滿足的貓,享受著液體沿喉嚨流下的感覺。“我必須說,雖然泰倫斯彈琴出色,但其它方麵的能力卻有那麼點——不足。我真有些驚訝。”

“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伏地魔回答,他的聲音很低,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仿佛颶風到來前的第一陣亂流。

“嗬,你不會明白的,因為你永遠沒有機會檢查泰倫斯的屍體。”哈利說,他的語氣依然無比客氣。“如果你看了他的樣子,你會發現他幾乎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哈利誇張地歎息了一聲,仿佛在演戲。“可惜他的屍體隻剩下灰燼。這下當真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哈利聽見腳步聲傳來,但卻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喝著自己的香檳,直到某種尖利冰冷的東西停在了脖子上。

“一個人處在您這樣的局勢,弗洛斯特先生,就應該盡量收斂一點。”伏地魔說。

哈利批評地看了吉更斯一眼。“你是用自己的魔杖指著我嗎?告訴我——你怎麼讓它變得又尖又利的?假如我記的不錯,這和目前流行的時尚完全背道而馳。”⊙思⊙兔⊙在⊙線⊙閱⊙讀⊙

壓力增強了,哈利開始感到第一陣疼痛。他歎息一聲。“伏地魔,我對你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