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安被摟得幾乎要氣絕而亡,基本喪失思考能力,那壯且彪悍的大媽又不由分說地拉了她就往外走,等她反應過來她們已經出了房間一大截距離,洛小安終於記起來被綁架的話是該掙紮一番以示反抗的,於是便要掙脫大媽的手先問清楚狀況,哪知大媽見她掙紮,又是死命攥住她的手泫然欲泣——
“小姐您還在鬧脾氣不肯回家嗎,那門親事也沒真的定下,您這是何苦在外委屈自己……”
親事?!
洛小安那雙小細爪被大媽攥得心跳肉疼,意識到她一定是認錯人了,於是一邊跳腳掙紮一邊打斷大媽的話:“這位大嬸……你,你先把手放開,我不認識你,也不是你家的小姐,你認錯人了。”
話音落下,大媽果然鬆了手了,瞪著她銅鈴一般的大眼睛呆呆看了她好一會兒,那模樣看得洛小安心都痛了……
“小姐啊!!您這些年都遭了什麼罪哇,奴婢看著您長大,您怎麼能把奴婢給忘了……”
洛小安無語的看著麵前作哀號狀飆淚的大媽,心裡依舊很痛,她突然領悟到了比較二字的真諦,原來,冬荷大媽其實也可以算作蠻好看的……
這裡還在混亂,那邊已經過來一大隊人馬,遙遙看去似乎有好幾個眼熟的人,尤其是那雙綠色的眼睛……
“王爺還記得進城那天我說看到一個極似小郡主的姑娘吧,我今天又無意碰到她,便請了她過來讓王爺王妃看看,可是走失的小郡主本人?”
你確定你是用的“請”字……
洛小安看著玄瑜謙遜有禮的跟甯泰王說話,眼角有些抽筋。而那廂還未說話,之前那位大媽已經急急的搶上前去:“老爺夫人,這就是咱們家小姐啊!剛才更衣的丫環說她手肘上的確有那個胎記啊……”
一直盯著洛小安的臉仔細打量的甯泰王和身邊雍容華貴的婦人頓時動容,急步上前來,婦人顫著手把洛小安的袖子拉高,看了一眼便把洛小安緊緊抱住了,淚如雨下:“我的兒啊,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
……
洛小安再次繃線了,胎記?? 她手肘上的那一小塊淡淡瘀青,雖然一直不痛不癢,也一直沒有消去,可她一直都以為那是穿過來的時候磕到哪裡留下的,從不曾留意過,怎麼就成了胎記了。
洛小安不著痕跡的脫身出來,抱歉的朝對麵的甯泰王和王妃笑:“不好意思啊,那個,你們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郡主的,我是……”
還沒說完後麵大步跨上來一個人,居然是她很看好的帥哥甯郝:“妹子,你就別強了,爹娘這幾年為了找你愁得都不行了,一個安穩覺都沒睡上。好不容易找著你,你就回家吧,哥那時已經替你把玄瑜狠狠揍了一頓了,隻要你不樂意,咱們絕不再提那親事了,好不好?”
替你把玄瑜狠狠揍了一頓……
洛小安頓時隻覺得腦門那根筋突突直跳,她說怎麼之前玄瑜看到她眼裡就綠光閃閃的,這個冤大頭當得也實在是太冤了……洛小安僵硬的扭頭去看玄瑜,就見對方送來一個燦爛的笑容:“當初是瑜唐突,不知實情便上門提親,讓安妹妹在外流落這麼些年,實在是瑜的不是,日後必當親自登門賠罪。”
安妹妹……洛小安一顫,頓時覺得身上遍佈雞皮,莫非是她穿得太少了……
看玄瑜這話說得洛小安顯然很不受用的樣子,甯郝臉上一沉,扭頭過去對著他就是要開戰的架勢,甯泰王急忙攔在兩個人中間,拿洛小安當盾牌:“哎呀呀,好不容易把小安找回來,你們倆的架停打一天行不行?”
甯郝這才冷哼了一聲,又轉回頭來,一口一個妹子的叫得洛小安那個心酸,難得一個看得順眼的帥哥,怎麼就這樣變成兄妹了……
接下來便是感人肺腑的認親戲碼,洛小安聽著甯泰王妃和大媽一唱一和外加甯泰王和甯郝也時不時來摻和兩腳,渾渾噩噩插不上話,倒也聽出了些名堂——
甯泰王膝下隻有一子一女,兒子自然就是甯郝,而小女兒,閨名恰恰就喚作小安,取安寧安康之意,可是這個小女兒從小便被甯泰王和甯郝寵到天上,加之被贊長得傾城國色,自小就驕縱得無法無天,一點也安不下來,已經發展到了隻聽她爹和她哥的話的地步,結果她十二歲那年玄瑜拎了聘禮跑來提親,小妮子腦子一抽筋就離家出走了,從此再無音信,直到那天玄瑜在鳳城街道上看到二樓的洛小安。
洛小安極力解釋自己不認識他們,不是他們的那個郡主,卻又著實頭疼沒法和他們說清自己是哪來的,於是一幫人嘀咕合計了一下便作出總結——他們的小郡主流落在外這幾年吃了不少苦頭,還不知道碰到什麼事失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雖然沒有缺胳膊少腿,可也實在是苦啊,於是王妃和大媽又是一陣悲天傷地抱頭痛哭,等戳了洛小安的手指滴血認親後王妃便攥了她再不肯鬆手,生怕她沒看住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又沒了。
麵對如此堅定的主觀認知,洛小安淩亂了。
滴血認親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不過那塊貨真價實的胎記倒是讓她有些動搖,正常的瘀青是不能瘀這麼久還不消的,和別人長得像也不該像得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本人的,於是真相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