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沒意思。”
他一愣,小小年紀?他至少應該比她大上幾歲吧……
“冒昧敢問姑娘,可是郡主小姐?”
這話問得他渾身彆扭,桌子對麵那位顯然也很彆扭:“我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呃,這禮數周全字正腔圓的,說得還不夠好嗎……
他時常隨父親出去訪友,自恃也算懂些交際應酬,可如今卻是一窘再窘,實在不知道碰到這樣的小姐該用哪種禮數,想了一會兒乾脆放棄:“寧世子帶我來這房裡,他有事暫時離開了,讓我在這裡等他,不知是小姐的瑤琴,擅自動用,實在是抱歉。”
女娃眨眨眼,還未開口,隻聽屋外有些許的人聲傳來,頓時噤聲幾步小跑竄到他身後,一雙小手還攥了他的衣服企圖把自己遮得更嚴實些,他尚未反應過來就見有幾個小廝從外麵經過,似乎是在找什麼,往屋裡瞟瞟見隻有他一個人便行了禮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待小廝離遠了女娃才鬆開他的衣服,跳出來站在他身邊仰頭看他,亮亮的大眼睛彎成兩彎新月,顯然對他剛才的“配合”很滿意:“你叫徐離宇?我叫甯小安,那我以後叫你徐離哥哥行嗎?”
他又一愣,不由自主便點了頭,女娃便笑了,蹦蹦跳跳拉了他坐到桌邊上:“你剛才彈的是什麼曲子,真好聽,可是怎麼彈到一半就停下來了,接著彈嘛,我想聽!”
顯然女娃很擅長向人撒嬌,大眼睛忽閃忽閃,小手拉著他一扭一甩的,他隻覺得臉紅心跳,急忙把手抽了出來,可被她看得又是忍不下心拒絕,即便那曲子還是生疏,卻也硬著頭皮愣是把整首曲子完整的彈了下來。收了最後一個音,他隻覺得身上手上都沁出了一層汗,可看到女娃聽得呆呆的陶醉的樣子,心裡便忍不住覺得滿滿的成就感。
“真好聽……”女娃回過神,大眼睛亮亮的看著他,他隻覺得腦子一抽,不自覺便傻乎乎地說了句:“你喜歡的話,我就再彈一遍好了。”
於是在離開甯泰王府時,那首曲子他已經不用曲譜也能倒彈如流了。
.
窗外隱約又傳來一陣喧嘩哄笑,徐離宇望著那邊紅通通的新房,眼神幾番明滅,終於轉回身對身後的明徹道:“我和小安就是這麼認識的。”
明徹心思一轉:“那首曲子是……”
“鳳求凰。”
徐離宇走回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時年幼,後來知道那曲子的含義後我自己躲在屋裡臉紅了半天,嗬,當真傻得夠嗆。”
看他微笑中卻又帶些落寞的神色,明徹不由開口:“宇,不是我說你,你看垣那麼死要麵子,可為了小安也都全撂下了,算起來你先我們這麼久認識小安,她對你又是好感,你機會才是最大,可你喜歡小安卻一直憋在心裡,且不說沒有行動,竟連說也不曾說出口,那自然是一點希望也不會有的……”
“我原本就不曾抱過希望。”
看明徹神色詫異,徐離宇抿下一口冷茶,“我隨爹離開時她說那曲子好聽,說喜歡聽我彈琴,問我什麼時候還來看她,還在車後麵喊了好幾聲徐離哥哥……”
“那你答應了嗎?有沒有經常去寧泰王府做客?”明徹心想說得這麼直白,小安莫不是那時其實先看上的是徐離宇吧?
“我第二次見她,是三年後。”
“啊?”明徹頓時乍舌,“這隔得也太久了吧,你們兩家不是鄰居嗎?”
“我爹不喜歡小安。”徐離宇淡淡道,聲調有些苦澀,“你也知道我爹為人,一直對禮數十分嚴謹,那次回去的路上他便說小安雖然長得機靈,可疏於禮教,頗有些不滿的意思。我那時還小,心思不藏人,他自然看得出我想什麼,從此不許我再去寧泰王府……我那時還答應小安說不久就會去看她,這爽約一爽便是三年……”
“聽說小安一直都喜歡聽鳳求凰,莫不是從你這裡種下的因由吧?”
“或許吧……三年後我爹要送我到鳳城念太學,恰好寧世子那年是在鳳城念太學的最後一年,便說讓我們二人同行,遇到不懂的他也可以告訴我些經驗……在王府看到小安,她已經比初見出落得更加動人了,可她見著我時……我本以為她是年紀長了懂禮數了,可是……”
.
因是做客,他恪守禮數隻坐在客廳裡沒有離開,甯郝走進來邀他去賽馬,聽聞甯郝的騎術在鳳城諸多公子裡都是數一數二的,他騎術雖也不錯,但從未與人較量,仰慕之餘也暗自想和甯郝比上一比,於是欣然同意。
馬場上綠草茵茵,甯郝正在向他介紹馬場的環境,卻突然臉色一變,眼神盯著前方變得緊張:“這丫頭……”
他也扭頭看去,隻見遠遠一騎白馬飛馳而來,馬上那人一身火紅騎裝,神采飛揚,眉目依舊卻已漸退稚氣,一顰一笑楚楚動人。
小安遠遠的便在馬上鬆開一隻手揮著高聲叫著哥,把甯郝嚇得臉都白了,差點就要翻身上馬去護她,她卻渾然不覺危險,下一刻那白馬已穩穩停在了兩人麵前。
“哥……”
小安笑嘻嘻的才要張開雙手往甯郝身上撲,突然看到一旁的他,愣了愣僵在馬上,看他半晌才微微抿起嘴角笑:“徐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