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跋扈的監察院提司出現在自己這等鐵肩禦史的麵前認錯,請罪。低頭!

不止都察院地禦史,其實很多人都準備看,在範府或者說監察院正處於大盛的時候,會怎樣麵對這場來勢洶洶的參劾,官員們都是要顏麵的,被都察院這般咬死,實在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情。而眾所周知,範閑是個極重名聲地人,所以官員們更感興趣了,甚至包括和範閑關係不錯的舒蕪大學士在內,都稟持著一顆惡趣味或是報複或是嘲諷的心,準備看範閑的狼狽樣。

但誰也沒料到,陛下宣召,範閑竟是沒有來!不止他沒有來,連範尚書也沒有來,這一對父子極有默契,極為無恥地用了同一個招數——病遁!

聽到這個消息,二皇子首先愣住了,沒有想到範家不止在利益之上像頭餓狼一般,惹毛了就胡亂咬,居然在臉麵這種枝節問題上,也做地如此絕,竟是連讓自己掙回些臉麵的機會都不給……絕,這爺倆真絕。

年紀大了,一慣躲在角門外那個議事房裏喝茶的舒蕪大學士,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一口茶噴了出來。他那天去太學與範閑下了幾盤棋,那小子答應的好好的,結果轉手就在京都鬧出這麼大一場風波,還說自己不舍得“吃子”!舒大學士被表麵恭敬,內裏一肚子壞水的範閑氣的險些吐血,本指望今天朝會之上,能看看範閑吃癟的模樣,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稱病不來,這讓老學士看戲出氣的心緒無法一舒胸臆,好生不爽。

範氏父子告病地消息傳到了殿上,正在審看各郡遞來奏折的皇帝陛下也愣了愣,然後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

人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哪裏會沒個病痛,但像範氏爺倆這般病的如此之巧,病來的如此之猛,據說都無法下床的事情……也未免太怪異了些,尤其範閑還是監察院費介的親傳弟子,雖未行醫,但連宮中禦醫都知曉你手段,怎麼可能忽然一下就病倒了呢?

不止朝中百官不信,京都百姓不信,其實就連宮裏的娘娘們,龍椅上那位皇帝陛下都不信,所以當天朝會散後,便有宮中侍衛領著禦醫,在一向極少出宮的洪公公帶領下,浩浩蕩蕩地殺到了範府,傳旨意慰問,同時看看他們父子二人到底得的什麼病!

有很多府上的眼線都跟著這列隊伍,因為所有人都認為範氏父子是在裝病,所以下意識裏想著,這爺倆為了不上朝出醜,竟是得罪了皇帝陛下,小小也是個欺君之罪……真是愚蠢至極,狂妄至極。

二皇子也鬧不明白這件事情,他是皇子,自幼在宮中長大,當然知道洪公公的手段,任何裝病的伎倆,在那個病懨懨的老太監麵前,都瞞不過去。

範閑是真的病了。

這個消息通過洪公公的證實,皇帝陛下沒有後續的懲罰措施證明,傳遍了京都每一個角落,沒有人再懷疑範閑是在裝病。雖然範尚書大人隻是偶感風寒,而小範大人,卻真的是臥床不起,身體虛弱的十分厲害。

在監察院與二皇子鬥爭的節骨眼上,範閑卻很不湊巧地病了。

這個事實讓很多人都產生了一種很怪異的情緒,會不會京都局勢會因此而有些變化?畢竟曆史上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局麵,當初北魏皇帝清算戰功赫赫的戰家,之所以能夠很驚險的成功,就是因為當時,一代名將戰清風大帥很不湊巧的拉了三天肚子。

曆史雖然荒謬,但極為真實。

範閑他練的功法有問題。他的真氣太霸道,太狂戾,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很大負擔。在範閑很小的時候,那時候還生活在澹州,費介就曾經發現過這個很要命的問題。五竹留給範閑,或者說老媽留給範閑的那個無名功訣,如果一路修行的話,確實會修成輝其霸道雄渾的真氣,問題是這種真氣顯得過於霸道狂戾了些,一般人如果練起來,隻怕還沒有練多久,就會被體內的真氣擠爆刺穿,經脈一斷,這人自然也就成了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