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赫連玦此刻眸光冷然,似乎不為所動,早已在心間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
叔侄反目成仇,親情全然泯滅不過如此。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冷冰冰的話語,好像是要寒入人心。
赫連嘯天不以為然,隻冷冷的哼了幾聲:“哼!”似是不屑赫連玦。
言罷這一瞬,似已經開始出招,劍聲紛亂間,繚亂了眾人的眼,也……驚了沈如薰的心。
看著柳氏匍匐在地,還有這打來打去的劍影,就好像有什麼畫麵與此刻重疊一般,她隻覺得腦袋一痛,痛……廝殺聲,馬蹄聲,火……大火……
頭疼欲裂!
前幾日在密林裏已經頭疼得很,方才看到柳氏也已經精神恍惚,此刻看到這劍招,好像有什麼在心裏頭蠢蠢欲動,就好像壓製了許久的東西要在心裏頭再複而發芽,她是忘了,可原本在心裏入骨的悸動,又如何能忘。
那一份關懷與愛如何能忘,她都能為了那一個人而舍棄自己,此刻……看見他再複而在那刀光劍影裏頭拚殺,她又如何能忘。
隻能訕訕出聲,當著眾人的麵便喊了出來:“夫君——”
這聲音是這般的痛,這般的急切,這般的害怕……
生怕他會出什麼事,怕舊事重疊……
好像從此刻自己眼前的刀光劍影裏,還能看到他失落的身影,眸眼中的無奈,期盼自己能夠記起他來的喜悅,可是她給他帶來的……隻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沈如薰這一聲,不僅喊得自己撕心裂肺,肝腸寸斷,還把赫連玦的劍勢喊得一滯。
喊得赫連嘯天忽地回了頭看她。
上官青紫一著急,怕沈如薰忽然又沒心沒肺的瘋了起來,在這樣的情境下摻和出去,隻能牢牢抓住沈如薰的小手。
沈如薰隻覺得手上一痛,動彈不得,看著赫連玦的方向哭。
好像有大火,還有無盡的懸崖……她好像從那些紛亂的畫麵中看見了什麼,是一張張深沉隱忍的臉,是帶著魅色卻為了她不再那般隨心所欲的臉,是為了她而著急而擔憂的臉,是為了她……而眉梢緊擰心痛的臉。
沈如薰像是記起了什麼,卻又是什麼都沒記起的樣子。
此刻隻能看著赫連玦受她這般痛苦的喊叫,而略微發揮失常的劍招。
赫連嘯天則沉沉的笑了:“哈哈哈……”這聲音多麼痛苦。
可他痛苦幾分,他就要赫連玦也跟著痛苦幾分。
大堂內眾人似也被沈如薰這般喊叫給嚇到了,看著此刻正欲衝出來的小臉,一雙眸子幹淨純粹,好像不染一絲雜質,卻眼中都是關懷,好像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直待人如此,待所愛的人如此,待天誰都如此……
還有她口中的稱謂,一下子便讓眾人明了她的身份。
聽聞赫連玦身邊也就隻有蓮莊少夫人一人,沒有別的女子……還有他方才看她的那憐愛的神情,分明是對所愛之人才會有。
自此,已經明白無疑。
旁觀者都看得這般清,赫連嘯天不會不懂,此刻這陰沉的笑聲,不僅笑的是赫連玦的出招遲緩,還笑沈如薰這道聲音。
赫連玦隻看著此刻對著他哭了出來的沈如薰,幽深的魅眸中似掠過一抹暗色,而後感覺劍上的力道一輕,赫連嘯天似已經撤了劍,像是劍鋒一轉想要朝別的地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