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自由?

他又笑了,淡淡的微笑,在臉上閃了一下。他笑起來很寬厚,比不笑的時候看上去更成熟。

“吃飯。”

我低頭夾了腸粉給他,不確定地等著他告訴我那是什麼滋味。正好兩年,我們又回到了原位,發現麵臨的問題依然那樣簡單,而我們毫無進步。

“我想NG,重拍一條。”

他看了我幾秒,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又強調了一遍。

“對,重新開始,反正你身邊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我也還年輕……多磨合幾次總能搭下去,我明白這是癡心妄想……我媽說過我最令人討厭的地方就是出爾反爾,所以如果你想多點時間考慮我也……”

“何時?”

他一本正經地問,搞得我也跟著嚴肅起來。

“我不確定,你花了一些時間製造機會,我也得花一些時間做好準備。時間不會太長……”

“是不長,我們還有一輩子。”

我不知道是否還有星星願為我們作證,我們這兩個輕易就忘卻了痛苦的傻子,才曆經千難萬險從命運的懸崖裏爬上來,部為別的,隻為了換個更帥的姿勢,再次執手跳下去。

就像有嚴重恐高症的人,一再想知道下麵有什麼,抵不過這誘惑,圖謀幸福的歸所。

幾個月以來,我第一次爆笑出聲。

此後一年,我們再沒有一起吃過飯。我先回了海南,幾天後他回了北京。他還是要出去演戲的,一邊拉攏多方人才一邊平息北京的風波,為了他給過我的每個承諾奮鬥。他自食其果,我自食其力。我留在海南的辦公室,解決一些需要在酒桌飯桌談判桌上搞定的事情,還有財務司法之類他們動不得的爛攤子。黑眼鏡依舊兼任經紀人,很快身邊又是鶯聲燕語。我把王盟調來南海給我當司機,平日不用他的時候他就替黑眼鏡看攤子,在海濱浴場賣熱帶魚。聽說李四地也回到了張起靈身邊,讓吳老師我寬心不少,可能世界上照顧得了張老師的人類沒幾個,在這一點上,人類已經不能阻止老李了。

我告訴我媽媽,也許我一輩子不會結婚。她隻說了一句各人過各命,隻希望我不要太孤獨。我告訴她演員永遠不會覺得孤獨,隻要有一個觀眾,他就能把整個世界攥在手中。

至於陳文錦那部電影,她終於也拍了一部商業片,雖說這是投資方控製的。那部片子在業內沒有得到好評,也隻收回了成本。不過這一鬧騰她的名聲傳到了海那頭,不知道老美看上了她什麼,總之她收到了紐約大學的邀請函,受邀參加為期四個月的進修,她終於去那片和三叔有過約定的土地上踩了一圈,雖是獨自一人。

阿寧結婚了,一見鍾情後閃電結婚。這個二十幾年沒穿過裙子的女人終於穿上了婚紗,躺進了婚姻的墳墓,自稱死得其所。她嫁給了一個美國攝影師,高大英俊,眼神純善,體格也不錯,大概能被她欺負一輩子。

霍玲的事,我沒有和任何人提起。

其他人,他們有的很好,有的沒那麼好,但我知道他們都在哪裏,是否開心,有怎樣的寂寞和委屈。所謂過命的交情,這也能算一種。我真榮幸,以我微薄之命,能換取如此多的人來寄托。

我最想念小花和胖子,有他們的時候我已經基本告別德雲社了,甚至動過組織個得瑟社的念頭,這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美一……靚,未曾說話必先奪人眼球,老中青婦少幼女通殺,能唱能念能揍能打,我坐在一旁點票子看場子就行了。無奈三個人都忙,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