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段(1 / 3)

哭聲,木大人忽然有些煩躁起來,他站起身來,對著負責清理薛府的手下說道:

“一切,務必在兩個時辰之內完成,不得拖延……”

身後,有人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朝著內堂裏快速地走去了。一時之間,“快些,快些……”的催促聲,遍地響起。

所有的東西,都裝進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木大人立在風雪裏,望著那瞬間被抄空的薛府,隻覺得有瞬間的失神。

官場上的生死,通常隻在一線之間,一念之間,若是當初的他也選擇了和薛尚書一樣的路的話,那麼,今日,倒黴的,也會加上他的。

親子,家眷,這些,本來就是男人本身就割舍不下的東西。又有多少個男兒,不為國,隻為家而奮鬥不息呢?所以,相信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能眼睜睜地望著自己的家園破滅,而無動於衷……

當薛府的那一場抄家,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離薛府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之下,白衣如雪的男子,正在和一個黑衣的老者獨坐對酌。

窗外飛雪,將大地覆蓋,又有多少人的輝煌,在這場大雪裏,化為虛無呢?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少年拿起了還溫在壺中的酒。

一陣風,從半開的窗子吹了進來,將那雪片,悠悠然地吹入了少年的酒杯之中。少年似是未見一般,仰著,引頸飲下,這杯中雪,還有杯中酒。

看到少年的酒杯空了,對麵的老者拿起爐子上的酒,輕輕地幫少年的杯子裏,再一次地注滿。舉手輕盈之間,酒的香氣,還有熱氣,隨著他手下,慢慢地彌散開來,就仿佛是這嚴冬的雪,隻在一個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少年輕笑,再一次地端起了桌邊的杯子。白皙的手,從寬大的衣袖裏伸出,地握上玉杯的時候,幾乎和這玉色的杯子,幾成一色。

少年的酒,這一次,並沒有快速地飲下去,他手持酒杯,望向了對麵的薛府,順著那一大箱,一大箱從府裏抬出來的物什,再看看囚車之中,那在冰雪之中,早已被覆蓋了一層潔白的囚犯們,忽然淡淡地歎了口氣:

“看來,這一場雪之後,薛府,將在盛京之中除名……”

“不單單是薛府吧……少主……”

白衣男子的對麵,那個黑衣的老者,卻靜靜地抬起了頭,他望著年輕的白衣男子,冷然一笑:

“自從太師病倒之後,薛府,嚴府,商府……幾位在朝中手握重權,而且忠於太子的大臣,都先後入獄……”

微微地頓了一頓,老者再望向白衣男子時,眼神之中,已經微微地帶了些說不出的遲疑感覺:

“我知道,這些,都是少主在暗中幫助那措,他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搜集到如此多的證據,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薛尚書等人一網打盡……”

黑衣老者的話,帶出了一個令人如此心驚的消息,然而,那一襲白衣,就這樣端坐在席旁,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飛雪,看他那眼神,似是透過了這無邊的雪,看到了不知道何處的彼岸。而白衣男子唇邊的那一抹笑,依稀地帶著銳利的棱角,使得麵前的老者,都有些觸目驚心……

老者的眼神,輕輕地變了再變,仿佛是準備了已久的話,還是得要說出來:

“那麼,站在少主的立場……那麼,在少主的心裏,是真的不怕,將這些證據交給那措之後,太師一黨被鏟除,那措一黨獨大麼?”

要知道,兵權盡在那措一黨,若是順利鏟除了太師以及太子之後,怕這個那措會在朝中獨自尊大,甚至變得沒有辦法控製……

白衣的男子,微微地笑了一下。他的仿佛冰雪浸潤過的眉角,有一抹說不出的淡色的微笑。他不去看那老者,隻是看著被風吹來,不停地湧到杯子裏的雪片,感覺著手心裏的那一抹灼熱,慢慢地變得冰涼。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