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將那些證據給那措,他就真的拿這些人,沒有辦法麼……”
白衣的男子,微微地笑了起來,微微的冷笑裏,有些說不出的淩厲的殘忍:
“要知道,在這個世上,所缺少的,永遠不是證據啊,而是那個將證據呈上來的人……”
“我給了那措需要的證據,而那措幫我掃平了道路上的障礙——”
白衣的男子說完,意味深長地望了老者一眼:
“我竊以為,大長老會明白的……”
“是的,我明白……”
大長老長長地歎息。
不錯,他是明白的,少主的意思即是將證據提供給那措,然後,令那措還有太師之間,拚個你死我活。而他們——既然所有的權貴都是敵人,那麼,他們何不在坐山觀虎鬥之後,再坐收漁人之利呢?
三皇子爭雄,六皇子不甘,相信終有一天,這個因為奪嫡而產生的風波,會再一次地,變成風暴席卷而來。而顯然的,這個東羊家的少主,這個落家的領頭人,已經不願意再等到那一天了?
少年飲下一杯酒,以極其緩慢的語調說道:
“那措心急,端木陽心急,而我,隻不過是將這些東西送給他們,令他們的行動,提前了一步而已……”
大長老恍然的怔,不由長長地歎息。
是的,最後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持續了太長的時間,這時間,長得他們幾乎要認為不需要他們動手,都可以天下太平了,可是,這天下,即便是真的太平,也沒有他們落家的份兒。他們落家,他們東羊家,就是要依靠亂世,才能將自己的父輩曾經失去的,一點一點地收回來……
“那麼,下一步呢?”
看到年輕的少主胸有成竹的樣子,大長老恍然,終於輕輕地、卻也鄭重地問了句:
“下一步,少主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什麼都不做……”
如此慎重的話,隻換來一句如此輕易的答案,大長老的臉,有些綠了起來。
現在,正是皇子群起,要爭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少主怎麼說?竟然來了一句:
“什麼都不做?”
“是的,什麼都不做……”
完全不去理大長那瞠目結舌的樣子,落殊幫自己斟了一杯酒,淡然一笑:
“端木陽和端木齊鬥起來了,可是,端木星還沒有動,端木玉……呃,那個向來不自量力的端木玉,也都沒有動手,我們不等,又要做什麼……”
“可是……”
如果隨意的答案,自然的,不能安下屬的心,大長老望著落殊,滿臉的,都是一副“僅此而已”的眼神。
怎麼?怎麼回事?原來,少主是想等那些個皇子們,自己爭個你死我活麼?可是,據他所知,端木星一直沉默,端木玉的眼裏,隻看得到端木陽,而端木陽的眼裏,卻隻看得到那個寶座……
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兄弟們,又要何時,才能真正地動起來呢?
不得不說,大長老是真的不明白……
落殊再一次地微笑起來。溫熱的酒,順著他的喉嚨吞下,他望著大長老,輕飄飄地說了句:
“你放心,他們等不了那麼久的,那是因為,我日前,已經派人送了一樣東西,給端木玉。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兄弟幾個,就會因為這樣東西,而爭個你死我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