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段(1 / 3)

似乎,在這種天氣裏,除了喝酒,就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做了。

而這喝酒,有很多時候,並不全是因為喝酒,而是為了拉近關係,又或者說是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

端木陽在喝酒,而且,他的這一次喝酒,也一樣的,並不全是為了喝酒,而是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

紅泥小爐,綠蟻新酒。窗外的梅花,開得正豔,正濃。而端木陽,就在這梅花綻放的小亭子裏,正在杯杯錯,杯杯幹。

坐在端木陽麵前的那個人,是落殊。

而這兩個人,喝酒的方式,又是甚為奇特的。

端木陽是大口大口的喝,落殊則是一杯,一杯的慢慢的喝。

酒香四溢,花香四溢。

兩個曾經無比熟悉的男子,而今分賓主坐定了。就在這花亭之中,就在這寒冷空氣的包裹裏。你一杯,我一杯地,大口,大口地喝著酒。

沒有人說話,隻有杯盞交替,斟酒,以及酒入喉嚨的聲音。

仿佛,在這個時候,就隻是喝酒的時候,別的,無論是說什麼,還是做什麼,都統統地錯了。

梅瓣輕輕地飄落,在這微風之中,吹起了流連在枝頭上的冰雪,一時之間,花雨漫天而下,冰雪的氣息,撲麵而來。

“來,喝……”

端木陽的聲音裏,帶著一貫的低沉,以及磁性,仿佛是遠處的塵囂,吹淡這冰雪的氣息。

“來,喝……”

落殊也拿起了杯子,然後,對著端木陽輕輕一抬,然後,兩個人同時地做了一個仰頭的姿勢,又一杯酒,汩汩而下。

喝酒,除了喝酒,仿佛再沒有了可以對麵而坐的理由。

端木陽望著眼前如玉般的少年公子,眸子裏,盡是說不出的譏諷的笑意。

是誰說的,是誰說的?

通向成長的路,本來就是一條歧路,有的人,停留在十字路口,有的人踏過了滿地的荊棘,有的人,自己開辟了一條別樣的路,又有多少的人,順著那一條坦途,一直地走到今天?

不同的成長的過程,造就了不同性格的人,於是,幾乎每個人,在他朝遇到的時候,都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的樣子。

“喝酒……”

“喝酒——”

仿佛除了這些,根本就無話可說,兩個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就在這冰雪之的後院裏,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自己的酒,卻把滿懷的心事,都放到了心裏。

是朋友,也可能是對手。而今的他們,這一場酒喝過之後,就再不是當初的朋友,而是明白的對手……

對手……

這一場酒,從天黑,一直地持續到天明,最後,兩個人,都同時地醉倒在雪堆裏。

少年輕狂,少年輕放。曾經的歌吟,曾經的歡笑,就在這一地的冰雪裏,變得仿佛變得前生今世一般地遙遠……

“我很懷念那時的時光……”

端木陽忽然說了一句。

“我也很懷念那時的時光……”

這一次,說話的,是落殊。又或者說,在兩人的心裏,都是懷念著的,隻是,並不是什麼時光,並不是什麼可以少年快意恩仇的日子,而他們懷念著的,一定是那個時候,曾經純真的自己,還有曾經純真的少年的心。

隻可惜的是,兩人逐漸走遠,而今的他們,都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從前,就如再一次地轉過身來,卻再沒有辦法看到曾經純真的自己。

往昔,和他們的今日,完全地割裂開來,成為兩個現實的存在。他們,都朝著自己的目標,出發,然後,並不問,結果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