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沾血,心理壓力自是要少一些。然蘇放是真槍實刀與人戰鬥,一刀下去,把人劈成兩半,那種場麵,實在會讓一個正常人發瘋。

顧雲皓不由忖著,蘇放的平緩期必是很長很長。以前聽他說一兩年,顧雲皓覺得肯定不止,可能要更長,五年七年都有可能。如此算來,蘇放的經曆便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了。

蘇放道:“方才我見你在打鬥時眼神裏射出興奮的光彩,我便知,你還未從那經曆中擺脫出來。你跟我說,你那會兒是不是有股強烈的求勝欲,不把我打敗便覺得不甘心?”

顧雲皓被一語中的,默默點了點頭。

“那便是了。”蘇放倒有些語重心長起來,“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有些人會倦怠,有些人則會上癮。我想,你便是後者了。”

這會兒顧雲皓卻道:“也不全是,倦怠是有的,上癮也說不上。想著方才可能是受到你的刺激了,才會演變至此。”

蘇放道:“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再有一絲陰影,咱是過日子,懶懶散散的挺好,沒必要突發奇想地說要鍛煉鍛煉筋骨。我隻希望你能把我這話放在心上,可成?”

顧雲皓自是不會反對什麼,隻道:“能有這樣一個人時刻提醒著自己,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

大綠小綠在一旁看著,皆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總算是和好了,原來爺是唬人的,主子也早就看出來了,他倆玩這一出到底是為何?大綠沒想明白,小綠也是沒想明白。

顧雲皓拍了拍蘇放身上的灰,道:“好了,咱不鬧騰了,該解決一下實際問題了,今晚咱到底吃什麼?”

蘇放:“……”

好在,後來夥食的問題還是解決了。虧得大綠小綠有心,提前準備了一份,估計就忖著他們家主子辦不成事。

蘇放為著這事深刻反思了一回,道:“你倆還挺了解我的,行,這個月加工錢吧,以後好好幹。”

大綠小綠得了賞賜,更像是得了激勵,從此以後對爺和主子的事更上心了。

當夜,顧雲皓為著蘇放的傷勢特地帶他看了王大夫。王大夫還是頭次看到蘇先生受傷,嘴巴愣得差點沒合上。

“我說這是怎麼弄得喲,傷成這樣,半邊臉腫了?”王大夫一邊心疼一邊給他上藥。

“走路不長眼,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撞桌角上了。”蘇放答道。

顧雲皓本就心裏有愧,聽著蘇放這般說辭,心下更不是滋味。他杵在一旁直蹙著眉頭,一副煞氣騰騰的模樣。

王大夫瞧著顧雲皓那模樣,自說自話地安慰道:“顧兄弟不必擔心,蘇先生這傷不是大事,每日按時敷些消腫去痛的草藥,過個幾日便沒事了。隻是這學堂怕是去不了了,人前人後也得注意些。”

在王大夫那看診過後,兩人便回了屋。

第二日,兩人正睡得迷迷瞪瞪,忽聽得外頭一陣陣的敲門聲,道是誰這般無禮,大清早的不讓人安生,大綠小綠怎也不管管。

蘇放沒穿衣裳,顧雲皓便讓他蓋好被子,自己下床開了門。

門剛打開呢,就衝進來一大幫子的人,還皆是鄰裏漢子,個個粗著嗓子說出事了,非得讓顧兄弟或者蘇先生出麵管管。顧雲皓沒在人群裏瞧見大綠小綠的身影,許是被擠在門外了。也難怪,兩人細胳膊細腿的,怎能擋得住這麼一大幫粗漢子。

“大夥別急,究竟是何事,說說清楚。”

人群立時派了個代表,隻說瘸子根的老爹土豆和打鐵的胡老三在田埂上遇上了,兩人幾句話對不上嘴便吵了起來。土豆諷刺胡老三家窮,妄圖娶他兒子,門都沒有。胡老三也動了氣,直說土根有你這樣的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若不是土根被你打折了腿,那娃子能娶不到妻?兩人就這麼互相抬杠,互不相讓。到最後都是氣不過,竟是回家掄了鋤頭過來,說不拚個你死我活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