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還在田埂上打著,我們誰勸了都沒用,剛拉開一鬆手,又打起來了。也不知哪來這麼大火氣,像上輩子結仇似的。”
顧雲皓道:“如此,你們先去前院等會兒,我與蘇放收拾收拾,立馬出來。”
眾人道了聲好,稀稀拉拉往外頭湧。
“這事咱得去辦辦,兩家人以後是要結成親家的,這樣子打起來,兩家晚輩就要遭罪了。”蘇放動作迅速,方才談話那會兒,他便伸手拿了衣衫,在帳子裏穿戴整齊了。
顧雲皓也同意:“你說得對,我和你一條心了,這事要是辦成了,也算是為咱倆積了陰德。趕緊洗漱一下,還有你這臉,嗯,算是癟下去了許多。待會兒要是不方便,就我來出麵,你別逞強。”
蘇放道:“就按你說的來吧。”
大綠小綠這會兒總算是冒進來了,直說辦事無能,求主子和爺別責怪。
蘇放也懶得說些什麼責備話,隻讓他倆去照看著前院的村人們。
兩人洗漱一陣,來到前院。眾人都等得火急火燎,見著蘇先生與顧兄弟出來了,趕緊領著往外走。至於蘇放的傷勢,似乎也沒注意。
來到田埂上,老遠就聽見兩個老家夥在互相謾罵,言語之間極是難聽。好在兩人都被拉開了,手上的鋤頭也都被奪了去,不然不知會鬧僵成什麼樣。
裏正似乎也來了,正在苦口婆心的教誨,奈何他一張嘴敵不過那兩張嘴,人家隻顧著對罵,哪有心思聽旁人的話。
隻聽窸窸窣窣一陣傳話,說蘇先生來了,人便走到了跟前。
蘇放知道這會兒開口說話毫無用處,再加上他嘴巴有些疼,也不打算廢舌什麼,便用了最直接的法子,伸手在兩根老骨頭臉上一人賞了一嘴巴子。那兩掌不算重也不算輕,卻極是有用,兩個老家夥立時噤了聲,眼裏總算有了旁人。
“蘇、蘇先生……”
“兩位,算是清醒了?”
顧雲皓在人群裏瞧著蘇放的一舉一動,不由會心一笑。這個人,總是那麼出其不意。原自己還擔心他控製不了場麵,現下看來,怕是自己多慮了。想他蘇放在周家村生活多年,應是早已摸清村人的脾性底細,該怎麼做怎麼說,定是早就有了打算。
“都一大把年紀了,心態還不能平和一些,為著一點小事起爭執,讓自家小輩怎麼做人,就不怕被人詬病,被人笑話?”
土豆卻道:“蘇先生你有所不知,是那胡老三家的野孩子要娶我家土根。他倆哪裏般配,他家哪配得上我家?”
胡老三立時不服氣了:“我家大栓行得端坐得直,哪裏配不上你家土根。再加上你家土根還瘸了一條腿,能有人要便要燒高香了。”
“我呸,是瘸子怎麼了,他長得那般俊有哪家小夥子比得上?”土豆這話算是把一村子男娃都得罪了。好在眾人心寬也不與他計較,不然這事有的煩。
蘇放聽著無奈,示意兩人先別吵,可這會兒已是罵咧開了,止都止不住,言語之惡俗,與方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饒是蘇放再怎麼出聲阻止也無濟於事。
眾人氣焉了,竟是連蘇先生這萬能藥都派不上用場了,這可如何是好。對了,蘇先生使不上勁了,不是還有顧兄弟嗎?
“顧兄弟?”
許久之後,竟是沒人應。
眾人環顧一周,顧兄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