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再讓他在人前擋著。自己既已是他的丈夫,就該擔負起這項責任。好在,他認識得還不晚,蘇放的寬容,是他最值得珍惜的品質。

蘇放終究拗不過自家男人,兀自回了屋,才半個時辰不到,便瞅見顧雲皓回了屋。

“事情辦得如何,那兩把老骨頭,可是服軟了?”

顧雲皓道:“都搞定了,我讓他倆立了口頭保證書,以後見著對方了,必須擺出笑臉來,絕不能再說辱罵之詞。若是被村人瞧見還不老實,全村的人都再不與他倆說話,連帶著大栓和土根也得受牽連。”

蘇放好奇道:“受甚牽連,你又想出什麼可怕的主意來了?”

顧雲皓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我隻說,若是犯了,其他人家都絕不與他倆家結為親家。”

蘇放不由笑起來:“你這算是‘孤立’了,可真夠狠的。”忽地笑容僵住,隻說,“以後這法子,你會不會也用在我身上?”

顧雲皓心中一陣波瀾洶湧,他伸手摸了摸蘇放的臉,隻說:“蘇放,在這周家村,沒有人比你待我更好,我也不知你到底喜歡我甚,但我既然娶了你,決計不會辜負你。”他拍了拍手背將其露在蘇放麵前,“人說傷痕要比記憶深刻,你咬一口,以後我隻要看見那牙印了,便會記起你的好,來吧。”

蘇放驚訝無比:“什麼傷痕比記憶深刻,這話是哪個人說的,我怎未聽過?你怎信這種話,別胡來。”

雲皓道:“管它是誰說的,但必是正確的,我在你身上留了兩處傷痕,你卻不給我同樣的待遇,這可說不過去。”

蘇放卻道:“那不一樣,不可混為一談。”

“哪裏不一樣,在我看來,都一樣。”說著,將手背往蘇放嘴邊蹭了蹭。

蘇放撇過頭去:“我嘴巴疼,咬不動。”

顧雲皓聽著這話,看著蘇放嘴角微微腫脹處,心下又是一陣酸楚。他矮□,拿自己的臉輕輕靠著,隻道:“不咬便不咬吧,我也是搭錯了神經,你隻當我在犯渾便好。”

蘇放默默彎起嘴角,卻是一字未說。

當日,顧雲皓當真親自下廚了。在廚房忙活的時候,蘇放倚在門邊瞅著他,眼睛緊緊盯著雲皓每個動作,也不知道歇歇。

顧雲皓也不趕他走,就讓他看著,拿著菜刀在砧板上切肉絲,一會兒又到灶膛裏看看火燒得旺不旺,火不行了便添幾把柴火進去,拿火鉗鼓搗幾下,再出來繼續切肉絲。接著在鍋裏到了些油,拿鍋鏟將油鏟幾下,以使大半個鍋底都潤.滑一下。

蘇放看著好生有趣,越看越出神,也不待在門邊了,就走進來站在雲皓身邊看。

顧雲皓道:“你不是不會嗎,現在可以多看看,以你的資質,看過幾回,一定能摸出門道的。想當初我也不會,在炊事班……”

“嗯?”

顧雲皓立刻改口:“我也是看著別人燒菜,看個幾月,自己摸索出來的。你若是還不會,我便手把手教你。”

蘇放道:“隻要你肯教,我一定學。”

顧雲皓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蛋,碰上去了才發現把自己滿手的油脂都粘上去了,趕緊拉起袖口替他擦拭。蘇放在雲皓衣袖上磨蹭了幾下,笑嘻嘻道:“我拿水去洗,你專心炒你的菜。”

顧雲皓看著蘇放去水缸裏舀水,彎下腰洗臉,遮住臀部的衣衫輕輕晃著,也不知怎的,他竟看得出了神,手拿著鍋鏟機械般地動著。等蘇放直身站起,他又趕緊離開視線,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刷刷刷地炒菜。

“還是上次的土豆片炒肉絲?”蘇放問。

“嗯。”顧雲皓瞅著炒得差不多了,便拿了盤子將它鏟出來,放在灶台上,對蘇放道,“你去櫥子裏拿雙筷子,過來嚐嚐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