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邯鄲的絕代舞者(1 / 3)

趙國的首府,繁華如夢的邯鄲城,歌舞升平的酒樓,呂不韋沉醉的目光隨著趙姬的舞姿飄搖。

呂不韋撫摸著她烏黑秀美的長發,望著她晶瑩剔透的雙眸,深情地說:“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舞者。你的舞技天下無雙。你跟我走吧,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會為別人的羞辱而難過,我要你隻為我一個人而舞。”

一朵紅暈飛上她白皙粉嫩的臉龐,她羞赧的低下頭來,內心的喜悅如潮水一般撞擊著她的心門,這是她期盼了多年的夢想,自從她淪落風塵那一天起,她就時刻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像良家女子一樣,自由舞蹈在明媚的藍天下。

跟我走吧!呂不韋堅定而深沉的嗓音讓她喜極而泣。

趙姬跟著呂不韋的後麵,走進了呂家的深宅大院,真的是美夢成真?還是陷入另一個樊籠?她不得而知。

直到春宵一刻,她才敢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原來他是一個風流倜儻的青年才俊,那張英俊而智慧的臉似乎曾經多次出現在趙姬的夢中。

趙姬永遠不會忘記,遇到呂不韋那一天正好是她十八歲的生日。在異鄉飄零的她早已看淡了塵世的悲歡離合,她甚至已經忘記了父母的模樣,因為他們死的太早,動亂的年代,一場流血的戰爭就奪去了父母雙親的性命,迷離的記憶中,她被一個婦人抱起,來到一座紙醉金迷的酒肆。

十五歲,她就成了趙姬,明眸善睞,長袖善舞。她身上聚集了太多的目光,太多的目光裏充滿了太多的猥褻和欲望,她感到悲哀,喘不過氣來,很多次她都在心裏想,再也不要過這樣的生活,她可以不要舞技,可以不要美色,她寧願做一個最平凡的女子。

那年呂不韋也隻不過二十五六歲,與一般青年才俊不同的是,他的才華不在於詩書,而在於經商,或許這是士大夫們最不齒的事情,但呂不韋卻樂此不彼。

好在父親也是個商人,雖然不希望兒子也走自己的道路,但見呂不韋如此執著也就任他而去。弱冠之年,天才般的商人呂不韋成了衛國的首富,擁有稀世珍寶,就連王公貴戚也望塵莫及。

二十五歲,風華正茂、春風得意的呂不韋來邯鄲經商,遇到趙姬,世間女子萬千,沒有一個像趙姬這般撩撥人心,尤其是她的舞姿更是魅惑人心,在風月場上混慣了的呂不韋竟然毫無抵擋之力,完全被趙姬的國色天香所傾倒,於是毫不猶豫的花重金為趙姬贖身。

人生若隻如初見,多好。呂不韋相信,在起初的那一刻,他是愛她的,這種愛不摻雜任何其它的因素,就是一種單純的、熱烈的愛。

趙姬也相信,曾經的開始,他是愛她的,她可以從他溫柔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一個男子隻有在他喜歡的女子麵前,目光才會柔情似水。

從此,她不必再看嫖客們的眼色,隻為她喜歡的人翩然起舞,僅就這一點就足以讓這個身世飄零的女子感到滿足了。

她甚至單純的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她的愛情沒有天荒地老,那隻不過是一場春夢而已,隻是這場春夢有點長,她不原意醒來。

另外一個男子闖進了趙姬的夢裏,打破了趙姬的春夢。

春夢了無痕,隻有淚潸然。

在他還不是君王的時候,他叫子楚,一個與生俱來高貴的男子。他是秦國的王子,秦昭襄王的孫子,秦孝文王安國君的兒子。而現在,他隻是一個失意的青年。

說來話長。文韜武略的秦孝公慧眼識英才,任用商鞅變法,使秦國從默默無聞的小國一躍成為西方超級大國,其他諸侯國都唯秦國馬首是瞻,惟一與秦國抗衡的就是趙國。

趙國名將廉頗率軍兩次擊敗前來挑釁的秦國,秦國以退為進,假裝求和,於是作為太子安國君的兒子子楚成為政治犧牲品,被貢獻了出來,派往趙國作為人質。秦國誓言,如果秦國再度冒犯趙國,趙國可以殺死子楚。這是一個謊言,秦國在等待機會,如果機會成熟,犧牲一個王子又有何妨?何況子楚並不是安國君寵愛的王子,子楚也不是正室所生。

這是子楚感到悲哀又無奈的地方,身為王子,卻過著連平民都不如囚牢般的生活。

他心中充滿仇恨,他恨父親,那麼多王子,為何偏偏要他承受這種不堪忍受的恥辱?

可是,恨又有何用?虎落平陽,縱使他有滿腔的抱負和滿腔的才華,他也無用武之地,他的力量太弱小。

於是他墮落,沉溺於歌舞酒色之中,消極度世,企圖忘卻人間的煩惱。

可誰又曾想,生命的奇跡往往在絕望中來臨。

改變子楚命運的正是精明的商人呂不韋。

在酒肆裏,呂不韋看到子楚爛醉如泥,他微微的笑著,心想,這是一件稀世的奇貨。

奇貨可居,由此得來。在呂不韋的眼裏,沒落的王子是一件極為珍貴的商品,他要得到這件商品,然後再賣出去這件商品。

呂不韋去拜訪子楚,恭敬的說:“我可以光耀你的門庭。”

子楚不屑一顧的笑道:“你還是先光耀你的門庭,再來光耀我的門庭吧!”

呂不韋說:“我的門庭需要你的門庭來光耀。”

子楚不說話了,突然感覺這個不卑不亢的男子正是他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