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聽都不像是離別。
然而,直到天空的晚霞湧起、淡去,再被黑暗覆蓋,人仍沒回來。
晚飯時間到了,兄長大人堅持要等人回來。
飯菜涼了熱,熱了又涼,最終係數倒掉。
燈火明明滅滅,最終搖曳擺動,模糊了一室的黑影憧憧。
至始至終,一夜不滅。
小露默不作聲,看著自家兄長端坐在客廳,盯著被樹叢花木所環繞石徑道路,聽了整晚的夜風悲啼。
石徑的盡頭,是朽木家的大門。心中盼望有道水藍的倩影開啟大門。
可幾天後,開啟的朽木家大門的人,不是她,卻帶來了有關她的噩耗。
無論別人怎麼說,小露絕不接受十三番對外宣布的消息。
強悍聰明如她,怎麼會默默死於一場小戰鬥中呢?
可小露發現,白哉不再守著門口,癡癡凝視了。
那個月,靜靈廷發生了很多事,而朽木家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的滿腹疑問,終沒能化成勇氣去向兄長大人求證。
僅僅是麵對那個孤高的身影,都是種心理壓力。她知道,兄長大人冰山般的外表下,是永不熄滅的岩漿。任何敢於冒犯他的,將受到最可怕的嚴懲。
朽木白哉對外宣布了他和落音的戀情以及正在籌措中的婚禮。他說,他不相信落音已死,他會等她回來。
仿佛把一滴水滴到熱油中那般激烈,貴族界和靜靈廷一同喧嘩了起來。莊嚴、高貴、肅穆的朽木家幾乎被淹沒在眾人的口水中——那段曆史的刺激性,讓露琪亞實在不願回想。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長老們對這位新娘候選人很滿意,即使她已經失蹤超過五年,他們也沒再提聯姻的事。
“白哉可以永遠等下去。因為我們再也找不到更適合的朽木夫人了。”麵對外界的多種猜疑和記者的揣測,他們公開如此回應。一向以咬文嚼字而聞名的娛樂界,再次嘩然一片。
地球自轉一圈是一天,月亮繞地球轉一圈是一月,地球繞太陽轉一圈……
是一年。
再後來,露琪亞似懂非懂。
有著紫光翅膀的地獄蝶,是專屬清淨塔居林的品種。僅一隻的價值抵上五十隻普通地獄蝶,而它們存在的意義,則高於上千隻普通地獄蝶——它們隻用於傳到四十六室的命令。
有時站在郊外的高處遙望向靜靈廷的大地,灰白色的清淨塔居林孤單的聳立於遠離鱗次櫛比的高樓的幽靜之處。
它是盤踞不動的蛇,是冷然俯視靜靈廷的鷹,是震懾整個屍魂界的虎。
它是怪獸,正是它,致使落音消失無蹤。
她隱約感覺到為什麼眼高於頂的長老,會同意這段愛情。
而為什麼氣魄強勢如兄長大人,會保持緘默不語。
花開花謝,落雪化雪,正是年複年。
落音曾說,她喜歡夏天裏的甜西瓜和梔子花。
“尤其是梔子花。我隻能在夏天看到。”
風拂過屋簷下的風鈴,發出滴答的輕響,拂過落音的發絲,帶起流水的光澤。
“枝子花?”白哉問。
“吱吱花?”小露問。
“是‘梔、子、花’。”落音交了朽木兄妹一個中文詞。她沾上茶水,在長廊的地板上寫道。
她所說的花,露琪亞曾見過,而白哉則搖頭。
那並不是種珍稀名貴的花種,登不了朽木家的大雅之堂。
可小露偷偷觀察白哉的眼神,便知道自家兄長已默記入胸。
從落音驟然消失的那年開始,他便派人去購買花種,栽種到庭院裏。
樹葉茂盛,深綠的葉片顯得生機勃勃,小露忍不住問管家:“要幾年才能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