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時沐覺得口渴,放下筆起身,拿起水杯走出教室。
教室後麵一人看見了,也站起來,慢悠悠跟在從後麵出去。
時沐拿著水杯,看著水流順流而下,穩穩流入杯中,走了神正要轉身,卻險些撞上一個胸脯,嚇了一跳。
她連忙伸直手拿開水杯,生怕熱水澆到別人身上。定睛一看,那人也直愣愣地看著自己。
“怎麼,想謀害我啊?”言之庭挑眉,開玩笑的語氣。
“對不起,沒注意。”她低眉,側身就要走開。
言之庭卻蹙了眉頭,向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看著她的頭頂。
時沐抬頭,問:“還有什麼事嗎?”語氣冷淡漠然。
言之庭默了一陣,雙手交叉負在胸前,眸色深邃難辨,到了嘴邊,卻是問道:“時沐,你怎麼了?”
時沐愣了,正了正色。她才發覺這幾天對他,著實有些冷漠,落入別人眼裏,怕不是生著悶氣故意冷落他了。
時沐隻是想糾正自己的行為,傻傻地想要調整尺度距離,什麼配與不配,大概就是這麼個理。若是他哪天真的走了,也不至於落的不舍難看。
“你為什麼,刻意與我疏遠?”清冷卻柔軟的語氣。
時沐眼神飄忽,不敢抬頭看他,握著水杯的手也不知一時該往哪裏放。
言之庭定定地盯著她,毫無遮掩的目光,清澈澄明。
躲也不能解決問題,況且她也不是一個遇事便躲的人。
可偏偏在這件事上……
時沐抬起頭,想了想,毅然開口:“言之庭,你什麼時候走?”
“什麼?”言之庭沒聽懂的樣子。
“你不是要走嗎?是轉學還是……”
“我什麼時候要走了?”時沐語音未落便被打斷,言之庭嗤笑。
時沐也頭疼:“你上次,不是說,你要逃走嗎?”
少年愣了愣,半響,捂住嘴巴,噗嗤笑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時沐覺得莫名其妙,本來就不大高興,這一下又覺得他故弄玄虛,惱了,皺著眉頭看著他。
少年勾起嘴角,輕俯下身子,靠近女孩的臉,起了逗弄的心:“我說怎麼不理我了,你是生氣了嗎?因為以為我要走?看來你是不舍得我走了。“
時沐征然,心思被人戳破般,臉紅了,暗低了眸,頭也不回大步走向前。
言之庭追上去,水也沒接,在她身邊左躥右躥,看得出心情明顯不錯。
時沐惱火,猛地停下腳步:“你這人有毛病吧,一會兒走一會兒不走,要走就趕緊的!”
言之庭歎氣,慢慢伸出手,將女孩的黑發撥至耳後,指尖觸碰到了女孩軟白的耳垂:“時沐,我不走。”氣息落下的,是妥協縱容的溫暖。
時沐愣住,覺得耳朵熱熱的,仿佛就要燒起來。她眨巴著眼睛,黑亮亮的:“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了?”
少年假裝思索,卻說著不正經的話:“離家出走?聽起來還挺刺激的,那我的生活費誰給啊?少爺我總不能街頭要飯吧!”
時沐咋舌。
眉眼明亮勇敢,雙手放在後腦勺上,轉身慢慢走著:“那能怎麼辦,難不成輟學嗎?然後當個無業遊民靠社會供養?”
仔細思索之後,這個學還是得上的。
時沐跟在其後,說完後才覺得語氣過快:“不走了?真的?”
言之庭笑,夾著水杯,慢悠悠走回教室。
一米溫柔的陽光射入了走廊,發絲染成金黃。
“嘁。”時沐不屑地盯著他的後腦勺,轉眼,卻彎了眉眼,無法抑製的雀躍。
畢竟要失去些什麼,他怎麼舍得?
——
體育老師的課總是搶手,特別是臨近考試的時候。
當英語候老師甩著頭發,踩著高跟鞋進來時,班裏一片哀嚎。
候老師將手中的教材扔到講台上,雙手交叉,眯著眼鏡後的眼睛:“嚎什麼嚎?期末考都準備好了?我告訴你們,明年分班五成是看這次成績,還想繼續待在明智班,你就好好給我複習,成績是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