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少主見笑,本官隻是見這猛虎下山圖畫得精妙,便失神細觀了幾分,敢問沐少主這堂上所掛的可是當朝禦用畫師蔣修所作?”
“正是,這正是大畫家蔣修所畫,看來李大人對畫也很是有研究啊,竟能看出是何人為畫,沐白佩服。”沐白莞爾一笑,點頭讚賞的擺手請李慕然上坐。
二人一同坐下,李慕然搖頭不解道:“我與蔣修是相識,此人畫功了得,擅長山水花鳥,意在寫境,但我卻從未看過他畫過老虎,今看這猛虎下山圖中之虎,勇猛不凡,虎視眈眈極有氣勢,威懾四方,還真讓本官開了眼界,要重新認識蔣修一番。”
沐白笑著搖了搖頭,拿起茶盞輕點了一小口,道:“看來李大人與蔣畫師隻是相識,並非摯友知己,所以並不了解真實的蔣畫師是如何樣人。”
“此話怎講?本官與蔣修同朝為官多年,可算是無話不談推心置腹的朋友,沐少主怎可說本官不了解他?”李慕然皺眉看向沐白凝眉問道。
沐白哼笑道:“既然李大人說了解蔣修,那可知蔣修為何現在隻畫山水寫意,而不畫虎獸萬象?”
“這、這本官到真不知何為……”聽其所問,李慕然垂目搖頭不解道。
沐白挑唇笑道:“蔣修生在北方,那裏四季分明,猛虎百獸居多。蔣修自幼習畫,又隨師傅常年行於山水花鳥之間,也觀畫百獸傲然雄姿。蔣修當年年青氣盛,極是喜歡畫萬獸之王老虎的威猛,所畫老虎惟妙惟肖個個栩栩如生,讓人驚歎稱絕。他還曾畫過一幅百虎圖,自視甚高,極其滿意喜愛,裱掛高懸於自己的家中廳堂前。不料在這虎幅掛出不久,蔣修剛出生不足百天的小兒子竟突然夭折於家中,蔣修悲痛一時,傳言說是因蔣修所畫的猛虎圖激怒了山中百獸之王,王者妒忌蔣修筆下的百虎威風凜凜壓迫了自己獸王的聲勢,方才降罪於他的家人。至此蔣修傷心之餘,焚燒撕毀了家中所有心愛的虎畫,立誓再不畫虎圖百獸,從此改畫山水花鳥,寫意人生。所以世人就再也沒有見過蔣修畫過虎畫百獸圖騰。”
李慕然不免驚奇不解道:“若是這樣,那沐少主府上的這幅又是從何而來呢?”
沐白轉頭看向這幅蔣修所畫的《猛虎下山圖》,道:“我沐府堂中的這幅《猛虎下山圖》,乃是蔣修早年前所畫的作品遺留下來的,今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是家父一次到北方行走時偶然間從一個原在蔣修家做了二十多年的老奴那裏得來的,聽說是那奴仆當年不忍心主人將愛作全全燒毀,暗自偷偷留下了一圖,才能保存至今的,獨此一幅。”
“竟、竟有此事?”李慕然一聽之下不禁大吃一驚,想他與蔣修相識多年,竟不知他還有這等子鮮為人知的悲情故事。
“有很多事,光在表麵上是看不出一個人的,人心難測,隨著世事變幻則也如影隨形的與之發生著微妙的變遷。人亦非當年的人,事也不可同日而語。當年的所愛,也許還會成為今時的痛恨……”沐白一字一句的淡然講道,似乎是未有他意,又似乎是意有所指。讓麵前所聽之人臉色一時煞白無血,一時又陰沉黯淡無光。
忽然李慕然騰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低頭沉聲問道:“是她要你跟我這樣講的?”
沐白眯起眼隻笑不答,心裏則糾結一片,看來自己猜的不錯,這李慕然與若兒之間果真有什麼事。
李慕然皺眉看著麵前的少年郎君,想來定是柳若言將自己與她的所有過往都告訴了這沐白。一想到這沐白知道了他們以前的事,方也無比惆悵的放下了架子,長歎一口氣,苦笑道:“她還是這麼的恨我?我、我當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方才選擇拋棄下她的。當年家母以死相逼,若我不選擇回去娶丞相千金為妻,母親便要死在我麵前,父親則也要與我斷絕開父子關係。我、我受之父母養育之恩,不能光為了兒女私情而對父母不孝,枉為人子。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