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曇打心眼裏喜歡這老實娃子,看他怕也是給累壞了,趕緊安撫一下,說:“天氣是挺熱的,不過這種情況也就偶爾一兩次而已,別太擔心了。”
“嗯,那就好,”張嘉峪隨口應了,想起這件事還真有點怪異的,一大早,青天白日的叫人警戒,用得著麼?別墅這邊的保安工作一向都做得很好的,疑惑的問:“老管家,我可不可以問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兒,”柳信曇十分高興的說:“就是貴客到了,喜事!”
“是西院裏麵的那位貴客嗎?是個什麼樣的人?”
周圍還沒散開的年輕人也感興趣的豎起耳朵,他們這些保安隊的小夥子自然也知道,一直禁止進入的西院住進了一個貴客,不過他們不是室內的傭人,沒機會見到,好奇著呢,私底下也有偷偷的談論這件事,向相熟的女傭人打聽,不過個個都緘口不言,不願意說。
柳信曇見到這情形,不喜地蹙起眉,雖然不忌諱被人見到,不過若是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那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了,傅清度也是出於這個想法才警告了女傭人們。
“瞎打聽什麼啊?那位尊貴的客人可是傅老先生好不容易請來的,哪能成為你們閑餘飯後的談資。”
交接工作完畢的張淩空也過來找堂弟了,看到柳信曇的不喜,趕緊上前打圓場,一把拉著張嘉峪,說:“別好奇了,要是嚇走了客人,你小子吃不來兜著走。”
“老管家,我工作已經交接給下一隊了,我這就帶隊下去。”張淩空教訓完這個大咧咧的堂弟,才有條不紊地報告工作。
柳信曇讚賞地看著這個穩重的年輕人,臉色舒緩的點點頭,果然還是有點閱曆的人比較好,哪像張嘉峪這般直率的令人頭疼。
“走啦!磨蹭什麼呢?”
張淩空招呼好他這一隊人,見張嘉峪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趕緊拉一把那個直腦筋的堂弟,真是要命,沒幾個腦細胞就算了,還這麼好奇!
別人不知道,自己一個不大不小的保安隊長,還是收到些風聲的,室內的傭人們可都是被傅老先生嚴厲的警告過了,說是不準議論客人,更不準長舌搬弄是非,若是惹得客人不喜,被解雇是小事,以後別指望再混這行了,嗯,以傅家的能力,這種事輕易可辦到,隻要放出點風聲就可以了。
柳信曇看著被他堂兄拉扯著走的張嘉峪,遠遠還聽見他似乎嘀咕“問問也不可以嗎?”,然後惹來他堂兄一頓訓斥,臉上笑紋越翹越大,終於忍不住‘嗤’一聲笑出來,心情就好起來。
不過瞥過西院的時候,心裏涼涼地忖量,這時分,裏麵的那個家夥肯定心情不好。
傅清度現在的心情何止不好,也不知道是氣溫越來越高的緣故,還是心火越來越盛的緣故,簡直就是心如火焚,如坐針氈般坐立不安。
從小孫子入陣到如今,已經過了兩炷半香的時間,裏邊還沒傳出半點動靜,怎麼辦,就這麼難麼?亦文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亦文從小性子冷靜,和輕塵最相近,他是最適合跟輕塵修行的!
他可不是亦明,那麼皮,所以應該沒問題才對,而且臨進陣時,輕塵又特地告誡、關照過,可以的,傅清度混亂的安慰自己。
隻是他自己也知道不是那麼容易,畢竟他自己就親身體驗過了,隻是在陣外就這麼厲害,還是一點點的外泄,就能使自己無法自拔的陷入其中,真的沒辦法不擔心啊。
傅清度狠狠地瞪著剩下的一炷半香,仿佛這樣就能使得它減緩燃耗,剛才還沒那麼明顯,現在他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那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著,而且好像跟他作對似的,越來越快了。
傅清度的眼珠子快瞪出來了,他真想衝上去一把捂著那香頭冒煙處,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的。
就這麼看著,他的心也一直繃著,每一次一炷香燃盡,另一炷香就會接著自發地燃起來,沒有一點間隙,這時候他心裏的那根弦就會繃直到極點,眼睛紅紅的布滿血絲,不知道是不是湊得太近的緣故,所以被熏著了。
他心裏哀嚎,輕塵,這個你就不用也使用法術了,大材小用啊,旁邊不是還有我們兩個嗎,交給我們就可以了,我會很小心、很輕柔地慢慢點燃下一炷香的,亦文啊,我的小孫子,爺爺幫不了你,你可要掙點氣啊,趕緊出來吧。
“叔叔,你的心太浮躁了,是擔心亦文嗎?那大可不必,還有一炷半香,時間還很充足的,未到最後一刻,都有破陣的可能,我的同門在經此考驗時,不少都是在最後一刻成功過了考驗的。”
洛輕塵感受到傅清度的那種焦躁、混亂的氣息,睜開眼打量一番就開口安慰,又揣測說:“如若是因為氣溫太高,身子不適的話就先回屋裏休息。隻不過,若是叔叔一直有堅持不懈修習祖父留下的功法,那麼雖不能達到水火不侵,至少能不懼寒暑的。”
“沒有的事,我一天都沒有停過,一直堅持修習。”
傅清度急切的開口解釋,不得了,要是被那人誤會了,認為自己看不起他留下來的功法,那還得了?
幾乎是瞬間地,傅清度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洛輕塵身上,不過他也注意到兒子的情狀了,眼睛通紅的嚇人,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跟自己一樣嗎?都擔心著吧,哎,也是,緊急關頭,還能這麼淡定的恐怕隻有輕塵這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