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琢:“……”
這張臉……葉琢忽然想起來了,母親在去年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就介紹給自己認識的女人,就是這一位,他記得清楚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女人開頭就一句“我叫江允卿,再見。”母親沒有再逼他,是因為半路忽然殺出來的黃莉雅,所以以後也就沒有見了。
“哥,你連人家姓都記錯了,她姓王。”
葉銘擺手,一臉的無所謂,“誰記得,明天婚禮別忘了,你是伴郎,你禮服我給你備好了,我還記得你的尺碼呢,不過你看起來好像瘦了一圈兒……”
葉銘站起來撐起下巴上下打量葉琢,忽然被葉琢一把抱住,“喂小子,你搞什麼瓊瑤啊……”
葉琢了解自己這個哥哥,從小就護著他幫著他,在這個關頭,能夠引開家人的注意放鬆對他的管製,好贏得時間。
葉琢捶了捶葉銘的後背,“哥,謝謝你。”
婚禮當天,新郎新娘沒有入場之前,是伴郎和伴娘入場。
與葉琢一組的是一位女記者,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鼻尖微翹看起來很是精神,見了葉琢對他頷首,“真不知道江允卿怎麼想的,找不成林商就來找我……”
“你認識林商?”葉琢問道。
“哦,高中同學,”她看著綠茵茵的草地上的花團錦簇以及白色的桌椅,輕笑了一聲,“其實我上個月剛離了婚,她也不嫌晦氣……”
葉琢苦笑,這邊選伴郎用的是剛失戀的,那邊選伴娘是剛離婚的,他們就沒指望著過多少日子吧。
“你是林商什麼人?”女人的目光意味深長,挑長了尾音,“哦,我明白了。”
葉琢還沒有解釋,隻感到兜裏的手機震個不停,“我接個電話。”便轉向了一邊。
“老大,找到唐小姐了。”
……………………
堇城的天,還是一樣灰蒙蒙的,從天空中灑下來的白光,像是一層薄薄的砂布,將空氣中的水分吸血鬼一樣吸幹,打在臉上瑟瑟的摩攃感。
這就是從南到北的區別。
雖然不及上個月唐蘇瑾趁著春運離開時候的壯觀,但是又恰逢踏春時節旅遊旺季,出火車站的時候人流還是擁擠,唐蘇瑾便將行李箱丟給唐孟寅,自己倒是一路上走的輕便。
“唐蘇瑾,你有沒有良心啊!”唐孟寅拉著自己的拉杆箱和唐蘇瑾的一個行李包一個塑料袋,像一個進城務工的打工人員,不過這個“村裏人”長得太好看了點。
車站外有好多是接人的,探著頭往湧出車站的人群裏麵張望。
唐孟寅跟在唐蘇瑾後麵,“你男朋友來接你不?”
唐蘇瑾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恐怕是你舊情人要來清舊債了吧……”
唐孟寅無奈一笑,“我的舊情人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位啊。”
這邊正在調侃著,那邊,唐蘇瑾卻看見了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的……葉琢。
在這樣一個昔日戀人相逢的時刻,唐孟寅作為一個旁觀者,自始至終冷眼看著,卻大概明白了兩人的心思,所有的。
他看著唐蘇瑾接過麵前男子手中的鑰匙,看著男子手指扶上方向盤時的骨節突兀發青,看著唐蘇瑾好像瘋子一樣在道路上飛奔,就是為了追那一輛轎車,最後終於疼的痙攣蹲在地上。
他想要緩解一下氣氛,便開玩笑道:“傻妮兒,你追錯了,那輛車在剛才就轉了彎。”
唐蘇瑾一雙明澈的眼睛蒙上的陰鬱讓人心疼,她不停地搖頭,“哥,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唐孟寅將唐蘇瑾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按住她不斷撲騰的雙手,“其實失戀了沒什麼,哭一場就好了……”
“我哭不出來。”
“唐蘇瑾,我真為你……”唐孟寅皺著眉頭,似是搜腸刮肚地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你這種樣子哪裏像離過婚的女人……”
唐蘇瑾起來狠狠地剜了唐孟寅一眼,甩開他的手上了出租車,“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唐孟寅聳了聳肩。
晚上,唐蘇瑾和唐孟寅都是叫的麻辣燙外賣。
而唐蘇瑾的那一份……“我要雙份辣椒。”
遠遠不止於此,唐孟寅眼睜睜地看著唐蘇瑾打開了一罐辣椒醬,一少半都已經拌進了原本就已經是紅通通的麻辣燙裏。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能吃辣椒……”
其實,唐蘇瑾不是能吃辣椒,她隻是想要借此來將阻塞的淚腺打通,她想要哭一場。
抽噎的聲音將電視的聲音都掩蓋住,唐孟寅蹙著眉看唐蘇瑾辣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還機械地將麻辣燙裏麵的粉條往嘴裏麵塞,實在是看不下去,拉起她就把她扔進了洗手間裏,指著一麵鏡子,“好好看看你自己,唐蘇瑾,沒什麼大不了的,那麼多事兒你都挨過去了這點子事兒他媽算什麼?!你發什麼瘋?!”
隨著嘭的一聲關上洗手間門,唐蘇瑾打了一個寒顫終於清醒了過來。
這是誰啊?
幹枯的黑色頭發亂七八糟的散著,雙眼通紅,嘴唇腫的好像是紅的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