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剛來到地球外麵的時候他會這麼痛苦,是因為他被迫跳下了誅仙台,而且仙力失控,現出了原形,跟囚龍鎖的力量相衝突,才會讓他痛苦不已。
如果不是被係統中途劫走,送到了地球位麵來,他現在已經灰飛煙滅了。
對楚嘉嘉來說,她遇上的這幾個人當中,如果說阿爾杜庇歐斯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他根本不會走,以至於他這樣不告而別,讓楚嘉嘉極度錯愕的類型,那麼夜危樓就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要撒手而去,不是破界飛升就是死去的冷情類型。
他剛來的時候,一頭長發還是黑色,被楚嘉嘉帶回公寓裏,兩人坐在一起的時候,楚嘉嘉總忍不住伸手去把玩他的發。
然而因為地球靈氣稀薄,囚龍鎖又消耗了他大量的仙氣和血,他漸漸體弱,幾乎都開始出現天人五衰之象。
有一天醒來,楚嘉嘉就看到他的一頭青絲就全部變作了雪白的顏色。
兩個人都很清楚,他很快就要死了。
然而,即便到這個時候,夜危樓看起來還是這樣冷冷清清,依舊是那個九天之上的仙帝,仿佛要在這個地球位麵安靜地迎接他的死亡。
他的頭發全白了之後也還是很好看,電視上那陣子正在播仙俠劇,裏麵的那些上仙跟她沙發上坐著的這個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這樣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仙帝,在沒有被縛上囚龍鎖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害怕他的力量。
不然他們要害他,也不會做到用囚龍鎖穿起他的琵琶骨這麼絕,隻怕留給他喘息之機,讓他一個暴起,就將整個仙界都端了。
楚嘉嘉從沒見過像夜危樓這樣沒有求生欲的人。
每一個攻略對象到她這裏來,心裏都懷著要回去報複的念頭,這個念頭支撐著他們,讓他們要活下去,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可是她也知道,夜危樓會這樣,是因為他明白在這裏,沒有人能把他身上的囚龍鎖去掉。
隻要一日不去掉,他就會這麼衰弱下去,直到迎來死亡。
不是他不想報仇,不想爭,而是他已經看到了大限,再掙紮也沒用。
他這麼虛弱,又沒有求生欲望,楚嘉嘉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手上既沒有靈丹妙藥,也沒有可以斬碎囚龍鎖的東西,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找了殷次飛向她求助。
作為地球位麵的瑞獸,殷次飛出手也不過是幫忙穩住了夜危樓的仙體,然而卻治不好他,楚嘉嘉隻能放棄。
轉眼,度過了秋天,北半球進入了寒冷的冬季。
因為沒有了仙力,夜危樓變得非常怕冷,即使楚嘉嘉的公寓裏已經開著暖氣,非常暖和,他身上還是很冷。
楚嘉嘉一回家就抱著他,即便她身上帶著星辰之力,非常溫暖,能夠讓夜危樓感到難得的輕鬆,這仙帝俊美的臉上也總是帶著被冒犯的神色。
他越是這樣,楚嘉嘉就越是喜歡貼著他,起碼在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比較有活氣。
楚嘉嘉捂熱了他的手,聽他問自己:“你可有什麼願望?”
他在地球,在這間小小的公寓裏,算是體麵地度過了人生最後的時刻。
他想要報答楚嘉嘉,做神仙的總是講求因果兩清,哪怕是在大限將至的時候。
“你想報答我?”楚嘉嘉見捂熱了他的手,就從他身旁退開了,隨口說道,“過年回家,七大姑八大姨總是催我帶男朋友回去,你要是真想報答我,就以身相許好了。”
“你是認真的?”夜危樓看著她,形狀優美的眼眸裏映出她的影子,“我活不了多久了。”
楚嘉嘉對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是認真的,隻是隨口這麼一說,然後剛打算起身,就讓他捉住了手腕,一把拉了回去。
她坐在夜危樓的腿上,感到他慢慢地伸手環抱住了自己的腰,聽他說道:“你真的好暖。”
他說著,把臉貼在了她的背上,“本座剩下的時間……都歸你了。”
這些零件也不夠修複它的破損,這隻機械臂的構造遠遠超出了她的知識範圍,她做不到完全修複。
李維斯靜靜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隻是楚嘉嘉沒有正對著他,所以錯過了他的神色變化,而許茂也在全神貫注地看著這些形狀少見的零件,沒有注意他。
“嘉嘉,你怎麼什麼都會呀?”許茂手裏拿著兩個零件,抬起頭來,一臉大開眼界的表情,“你怎麼學會的?還有,李維斯的手臂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大概是打架的時候被弄壞了。”楚嘉嘉解釋道,“而且剛剛來不及修複破損的地方,在雨裏進了水,有點短路。”
什麼啊,機械臂都不防水的嗎?
許茂想著,轉頭看向李維斯,看到他波瀾不驚的表情,就好像這機械臂好與壞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