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很年輕,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手握著方向盤,雖然帶著巨大的蛤蟆鏡遮住半張臉孔,但是整個人依舊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嘴角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不是去相親嗎?怎麼還在這啊,看看點,你爽約嘍!南惠。”
副駕駛座,是個美女,嬌小的臉型和精致的妝容,讓她看上去像是芭比娃娃一般,皮膚很光潔,在車燈下,嬌嫩的就像是水豆腐,都能滴出水來。
聽到西爵這樣和一個路邊的女孩子說話,她嬌滴滴開口,是濃重的娃娃音你:“哥哥,你認識這個阿姨啊!”
我擦,阿姨,南惠篤定這女孩是故意毒舌她。
看年紀,這女孩應該不會比她小吧,就算是這女孩長的著急,看上去老氣,實際年齡還是個蘿莉,也輪不上叫她阿姨吧。
不過西爵聽到那嬌滴滴的娃娃音這樣糟踐南惠,卻是笑的更歡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刮了刮女孩的鼻子:“丫頭你吃醋了,傻丫頭,這不過是我的……不,是我家的傭人而已。”
傭人,而已!
南惠猛然一怔,胃又疼了,可是更疼的,卻是頭,那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是生氣嗎?不,是心痛?
“傭人哦,怎麼會在這裏,而且傭人也相親哦!”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傭人當然有權利自由相親了,不過這個‘阿姨’比較倒黴,金龜婿在酒店等她,她卻在這裏吃西北風,哈哈,丫頭,你說好笑不?”
身側的拳頭,在一點點的捏緊,真的南惠從來沒覺得這麼討厭西爵過。
小時候無論他怎麼修理她,怎麼欺負她的,南惠也從來沒覺得西爵這樣討厭過。
他不作踐她會死是嗎?一個人作踐她不夠,還要找個二逼女來是嗎?
看著那嗲兮兮裝逼,笑的咯吱咯吱的女孩,南惠心裏難受極了,照理說該發脾氣的不是嗎?該大罵西爵你個賤人,西爵你不得好死才痛快不是嗎?
可現在,看著火紅的瑪莎拉蒂裏,兩張笑的放肆的麵孔,她忽然說什麼話的力氣都沒了。
對,她不過是個傭人,他是少爺。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她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拿起包,靜靜的走,沿著那冗長的,似乎沒有盡頭的,夜晚的高速公路。
她的背影,在寬闊的高速公路上,顯的那麼單薄,身子有些微微佝僂,一隻手挎著包,一隻手放在身前,不知道在捂著什麼。
那一刻,西爵臉上放肆的笑意戛然而止,所有的嘲諷,都化作了冷意:“下車。”
“啊?哥哥是說我嗎!”女孩一臉天真。
“嗯,下去。”
“可是哥哥,這裏是高速,哥哥,怎麼了嗎,我做錯什麼了?”
女孩被嚇的,連娃娃音都忘了偽裝,一出口,粗聲粗氣,和甜美的外表,一點不符合。
西爵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女孩,聲音更冷:“我和你說,給我下車。”
冰冷的,一字一頓的,清清楚楚的,告訴對方。
女孩梨花帶淚,抽泣起來:“哥哥,不要這樣嗎,人家好怕,到底怎麼了,是剛才那傭人阿姨惹你生氣了嗎?”
“給我滾!”西爵一聲冷喝,“那是我經紀人,我最好的朋友,比你還他媽小,給我滾下去。”
“哥……”女孩聲音哽咽,可還沒說話,就被西爵冰冷的眼神給喝住,愣是隻能乖乖開車門,在臨下車的那刻,卻又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哥哥,可不可以捎我下高速,我好害怕的。”
一個眼刀,冰冷至極,掃過去的瞬間,對方就不敢出聲了。
幾輛車,從邊上疾馳而過,穿著公主抹胸裙的女孩,委屈的看著車子裏前一刻還有說有笑的男人,滿臉淚水。
下車,關上車門,西爵再沒多看她一眼,發動車子,朝南惠追去。
在南惠一言不發離開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他知道南惠的自尊有多高,他卻當著別人的麵這樣糟踐她。
平時無論怎麼欺負她打壓她,她都會反擊,他享受和她吵吵鬧鬧的感覺。
可是今天,她就這麼走了,什麼話也沒說,就連眼神都是淡的,淡的沒有一點情緒。
她孤獨的背影,是西爵從來沒見過的。
南惠說過:“我不會哭,再難過寧可發脾氣我也不會哭,因為眼淚,隻會讓懦弱更加肆無忌憚!”
可現在,她沒哭,也沒鬧,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沒有一個憤怒的眼神,沒有一句反擊的話,隻有一瞬間的怔忡,這一抹怔忡,卻讓那個西爵自責不已。
他是做了什麼混蛋事。
他的目的,不就是不想讓她相成親,幾時想過要這樣刻薄的傷害她了。
開車往前追,可一路追了很久,卻也不見她的影子。
他甚至都違規調轉車頭來回找了好幾遍,高速上,那一段,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