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蘭芝一臉悲傷地站在少年身後,不知該如何安慰那人。

穆方德這座政治指標一倒,穆家分支即使在商界再有權威,勢力也會大減,跟汪家如日中天的形勢不可同日而語。掃視周圍,甚至連穆方德過去的舊部都沒有前來探望。

世態炎涼的最真實寫照。

再看向痛哭的少年,穆蘭芝擔憂起來,穆方德一死,他這個身體瘦弱的表弟該怎麼辦?

兩天後,穆方德的葬禮和豪斯將軍的葬禮一同舉行,葬禮過後同時也舉行了由新任主席汪衛國舉行的戰爭追悼會——

“地球聯盟和愛施德帝國的戰爭在這之前持續了數百年,而和平,卻隻維持了短暫的五十年,便再次被打破。在這短暫而漫長的一年裏,我們經曆了和平到戰爭的巨變,我們中的有些人幸存下來,並開始美好的人生,有些人選擇參軍,保衛自己的親友。而這些參軍的人,有一些從戰爭的硝煙中活了下來,有些,則躺在這座石碑下麵,他們中,有些你們的兄弟,有些是偉岸的父親,有些是可靠的朋友,他們和我們千千萬萬個士兵們躺在一起,戰爭或許還會降臨,但我們隻要永不放棄,相信身邊人的力量,我們就能共度難關!今天,我,汪衛國,新人華夏主席,在此宣布,我們將和帝國簽訂平等協議,從此不再開戰。和平,終會到來!”

局勢已定。

第一大公從營養槽裏出來時,帝國依然不在他的掌控中了。弗朗西斯伯爵等一幹政客被軟禁在各自的府邸,並有專門部隊把守。

他感覺身體好些了,但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長時間,“波波羅,你應該已經從軍醫那裏聽說我的病。”

波波羅依然恭敬地點頭,“是的,大公。”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再見見陛下。”

這個陛下當然不是現任的蓋伊,波波羅躊躇了一下,親自將第一大公帶到了皇家宮殿,“陛下他沒有醒過來。”

“是的,我知道。”第一大公走進去,他的步伐十分緩慢,好像沙漠中筋疲力盡的旅人,拖著沉重的腳步,每一步,都在用生命踏出。

仿佛用了一聲的時間,他終於走進了,坐在床邊,伸出手握上床上人的,他的表情和床上那人的一樣平和,他輕聲道:“對不起,我沒有完成我們的夢想。”

木平之走了進來,他其實不願打擾第一大公和國王的相聚,“我們可以讓他醒過來。”

第一大公抬頭,迷茫道,“可以醒過來?”

亞特蘭斯也走了進來,他的博愛設定在這個時候像泡泡一個嘟嘟冒了出來,“我可以讓他醒過來,但隻有一次。”

第一大公放開國王陛下的手,用一種堪稱殷切地眼神望著亞特蘭斯。亞特蘭斯臉一紅,十分羞愧,又搞不懂自己為何會這麼羞愧,或許是害怕不能回應這份期待吧。

“我一定會盡力的。”

亞特蘭斯像上次檢查國王身體一樣,伸出修長五指,放在國王光潔的額頭上,柔和的藍色光芒從手心擴散,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幾乎一個小時,直到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顫動,露出碧翠色的眼眸為止。

床上的人迷茫地怔了一會眼,而後看了看周圍,木平之他們都已出去,房間裏隻有兩個人,最後他把眼光定在身旁的第一大公身上,他的聲音沙啞虛弱,“泰勒……”

“陛下。”第一大公緩緩站起來,然後單膝跪下,向他的國王陛下行了一個高貴的禮節。

愛施德國王眼中閃動著微弱的光芒,張了張嘴,但沒說出話來,隻是手動了一下,示意第一大公起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