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1 / 2)

「你自己也聽到了,他都說好了啊!」

皇甫仲一臉無奈,看著無辜的軟墊,小聲的提醒。「呃,無雙,是你叫他休了你的,他不說好成嗎?」

「我不管!我不要再聽了,你回去、回去……」

她抓起軟墊,就想朝皇甫仲丟,卻隻覺得全身無力,差點兒要從床上跌落,教她挫敗得淚水又是成串的掉。

皇甫仲連忙接住她,連聲哄著。

「好好好,我回去,我不說了,你別動氣、別動氣。」他抱著她,讓她坐躺回床上。「我馬上就回去,你好好休息,別氣壞了身子,我立刻就回去。」

怕這妹子又鬧脾氣,他好聲好氣的安撫著,這才走出蓮花閣,喚來丫鬟照料她。

丫鬟們福身,乖乖入內伺候。皇甫仲望著蓮花閣那兩扇雕花木門,被丫鬟關上,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難道,當初他下旨賜婚,真是做錯了?

才停了半天的雪,這會兒又紛紛飄降下來。一旁的侍衛,立刻撐起了傘,替皇上遮雪。

皇甫仲深吸口氣,轉頭看向守在蓮花閣外的鐵索,將一塊玉牌遞給他。

「如果有什麼需要,皆可持朕的玉牌進宮。」

「是。」

鐵索接過玉牌。

皇甫仲微一頷首,這才轉身離去。

窗外的雪片片飛落。

書房裏,公孫明德點亮了燈。

桌案上頭,擱著一張紙、一枝筆、一隻硯台、一條墨。他在燈下,無聲的磨著墨。

飛雪如花,一陣又一陣,落地無聲。

直到墨色深濃,公孫明德才放下墨條,拿起了毛筆,在硯海上蘸了蘸墨。

筆是狼毫,紙是宣紙,公孫明德懸腕於紙上。

隻是,他凝神許久,卻隻能盯著那張白紙,始終沒有落筆書寫。

燈火跳燃,照亮一室。

時間緩緩流逝,公孫明德依然懸著腕,握著筆、看著紙。

在他腦海中浮現的,卻全是龍無雙的綽約身影。她的嬌瞠、她的甜笑、她的自得,和那隻會在他麵前偶爾展現的溫柔與羞怯。

還有剪碎的衣裳,冷硬的木釘椅子,跟她凍得紅撲撲的臉兒——以及,她的憤怒委屈,與成串的淚。

她總是叫他相爺,隻有在諷刺他的時候,才會故意喊他夫君,對他最親昵的稱呼,反而是一聲「喂」。

那聲「喂」仿佛還回響在耳邊,仿佛她隨時會推門而進,嘮叨他埋首公文,直到夜半還不睡。

她是任性嬌蠻,卻也心細如發。

他卻重重的傷了她,讓她失去原有的奪目光彩,讓她眼裏的光芒,化為成串的淚水。

你要他休了我——

她虛弱的聲音,灰白的容顏,依舊曆曆在目。公孫明德深吸口氣,幾次都下定決心,預備下筆,但偏偏他用盡了力氣,這封休書就是寫不下去。

他無法不想她。

她是刀子嘴沒錯,不論什麼事情,總愛和他辯上一辯;但是,她卻也有顆豆腐心,府裏的老老少少,她全都照顧有加。

對他,她更是處處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