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找葉聽風滿足你(1 / 3)

“老板,客房部出了點情況,一位客人說要直接向你投訴。”凱倫敲門進來,彙報了一個壞消息。

“怎麼回事?”若依起身,邊往外走,邊詢問。半個多月下來,一切還算順利,這還是第一次接到投訴。“是行政套房的客人勞倫斯先生, 說他一件絲綢襯衫被洗壞了。”

“收衣服時我們有跟他出示注意事項吧?”

“客房服務人員說,沒有能夠當麵提醒,因為勞倫斯先生把襯衫放在了洗衣袋裏,簽了單子,他自己外出了,收衣服時他本人並不在。”

“知道了。”心裏大概有了數,若依走進電梯。

“勞倫斯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總經理貝拉,有什麼問題您可以直接和我溝通。”她微笑凝視眼前這位六十多歲的男人,伸出手。 後者同她握手,雖然怒容未消,但姿態仍是禮貌克製:“相信您已經了解了我生氣的原因。”

“是的,我想,這件襯衫一定是您珍愛之物,在此,我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若依接過客房服務生遞過來的襯衫,仔細打量,“但是, 我也希望您能理解,像絲綢材質的衣服,又穿了很多年,確實很難保證 洗滌的時候完全不出現損傷。相信您也注意到了,在清洗核對單上,是有注意事項的。當然,沒有能當麵提醒,也是我們不夠周到……”

“從這個角度來說,你們是可以免責,畢竟這個服務,是我們雙方在同意清洗單所有條款基礎上達成的。”勞倫斯看著她,目光嚴肅,“但 是,為什麼你們不可以做得更好?你知道嗎,這件襯衫對我而言,不隻 是一件簡單穿在身上的衣服而已,而且是我的回憶。”

若依愣住。

“貝拉小姐,我今年六十八歲,這件襯衫,我穿了十年,那是我 五十八歲時,我太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穿了十年的衣服是很舊了,你 可以看到袖口還有一點紅酒漬。因為我太高興,碰倒了酒杯。

我還記得, 那晚我們喝的是 1991 年的木桐,因為酒標用的是一幅出田節子的畫, 我太太很喜歡那幅畫。為什麼我一直穿著它?因為就在那一年,她被查 出胰腺癌,她走得那麼快。”勞倫斯看著她,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沉痛,“所 以您能體會嗎?你們弄壞的,是我的回憶啊。”

老人充滿心酸的語氣,讓若依眼中微熱。

她知道,這些錯誤,不是 什麼免責條款就可以推卸的,無論什麼樣的道歉,都於事無補。

回到辦公室,若依望著窗外的天空,心情沮喪。

如果是他,現在會怎麼辦?

突然躥到腦海裏的這個問題,一遍又一遍,像著了魔一樣。

若依拿起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柳小姐您好,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嗎?”那頭傳來洛雲的聲音,職業化的禮貌。

“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嗎?我有事找他。”

“修嗎?”洛雲的語氣裏有一絲驚訝,但迅速被她掩飾掉,“好的, 我把地址發給你。”

王子街東端,一幢新古典主義建築的樓頂鑲著一行低調的銀色大字:HUGH CAPITAL。從葉聽風的隻言片語裏,她已經知道李修然現 在的主業是投資,但此刻,站在這棟打上了他名字的樓前,她仍是有些 恍惚。

洛雲已經在前台等著,見到她來,伸手相迎:“他還在開會,可能 你需要稍等一會兒,我帶你去他辦公室。”

樓裏的寫字間,是現代簡約的風格。瞅見她們一路朝老板的辦公室 走去,原本埋首電腦前的員工裏,也有幾位忍不住好奇地張望過來。

洛雲給她端了咖啡,寒暄了幾句,就留她一個人在辦公室等著。 若依環顧四周,這個辦公室的風格確實很像李修然,滿滿的禁欲氣息。等得無聊,她忍不住站起身,打量起壁櫃上的書和擺件,直到角落 裏一樣東西吸引住她的視線。

她伸手,拿起那樣東西,隻覺得鼻中酸楚,腳底發軟。

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和交談聲,她連忙把東西放到外套口袋裏,坐回沙發上。

“我知道你對這個項目有些看法,但我覺得還可以再等等。”先推 門進來的,是一位蘇格蘭腔的中年男子,他一邊說,一邊往裏走,看到 若依的瞬間,頓時愣在原地,然後才衝著身後咧嘴一笑,“修,你什麼 時候開始金屋藏嬌了?”

隨後而來的李修然瞅見她,也是愣住。 那名中年男子熱情地伸出手來:“美女您好,我是斯考特,這家公司的管理合夥人。” “您好,我是貝拉。”若依站起身同他握手。

李修然的目光落在斯考特臉上,麵無表情地開口:“我待會兒再 找你。”

“見色忘友。”斯考特嘴角浮起一絲曖昧的笑,拍拍他肩膀,轉身離開。

房間頓時陷入了沉寂。 李修然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才望向她:“我不知道你來了。”

“噢,”若依反應過來,“可能你剛才在開會,洛雲忘了說。”

李修然點了點頭,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姿勢放鬆。他今天穿了件深藍的襯衫,袖子挽著,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充滿男性魅力。

若依忍不住心中驚豔地暗歎。

“找我有事?”她聽見他在問。

“沒事不能找你嗎?”她微笑反問,語氣認真。

“不能。”他的神情更認真。

若依聳肩,無奈地攤攤手:“謝謝你的坦誠,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他挑眉,似乎意外於她冷靜的反應。 “本來遇見了一件困擾我的事,很想知道如果你是我,會怎麼處理。但是到了這裏,我突然覺得我想到辦法了。” 她將事情經過描述給他,他靜靜聽著,待她說完,沉靜的目光瞅向她:“你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