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留洛陽王長住京城(1 / 2)

正旦大朝會,小皇帝依舊穿麻布袍,接受臣工的朝賀後說:“太宗武皇帝駕崩即將滿百日,按舊例朕應當改穿常服。”

“但天寒地凍,寢陵未成,皇考梓宮未入山陵。朕怎麼忍心若無其事地除去孝服,允許皇宮宴飲作樂。”

“百日後,朕依舊素翼善冠、麻布袍服至西角門視朝,不鳴鍾鼓。卿等當素服黑冠帶朝參。”

按禮,小皇帝百日後就可以“除孝”了,但他不除,也不讓群臣除。

小皇帝時常作鬧,群臣習慣了,他占了“孝”字,群臣隻得“交口稱讚”。

錢明月聞訊,非常擔心:“梓宮未入山陵,聖人不變服,洛陽王與南陽王是不是也不離京?”

太宗武皇帝發喪後第二十四日、二十五日,洛陽王、南陽王分別攜家眷從封地趕來,朝夕赴乾清宮靈柩前祭奠,朔望日祭奠更是悲悲切切,哭盡哀,做了奔喪該做的樣子。

皇帝下葬不同尋常百姓家,山陵建好需要很多時日,諸王在京又對新帝政權不利,一般情況下,靈前祭奠過一些時日就可以回封地了,不可能等到下葬。

但,在徐後的攛掇下,小皇帝留下了洛陽王和南陽王。

當時錢明月與群臣都沒有拚命地反對,就是覺得百日後,皇帝易服,兩王就該回封地了。

現在,小皇帝不易服,那洛陽王又有了留下的理由。

錢明月斷定,洛陽王不會離京的。

徐太後要用洛陽王對小皇帝皇位的威懾力,威脅錢明月和錢家,自然會留下他;洛陽王戀慕權勢,也願意留下。

事情果如錢明月所料。

也有文臣勸諫,但不是高官,反對意見沒有彙聚成可觀的力量,錢明月不能利用群臣弄走兩王。

她不敢掉以輕心,命鑾儀衛嚴密監控洛陽王,並通過成國公聯合威遠侯等功勳,做好隨時應對宮變的準備。

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最壞的事情就往往不會發生。

各方麵相安無事地過了六個月,天由當初的嚴寒變成了酷暑,太宗武皇帝梓宮入山陵,成章帝變服如常。

京城的城牆都輕輕舒了一口氣,不能長舒一口氣是因為洛陽王、南陽王還在京中。

南陽王母親是前朝宗親,他自知絕無繼承大位的可能,也從來不妄想。

太宗武皇帝安葬後的次日,他提出離京:“聖人孝悌仁厚,讓愚兄得盡人子之哀,今父皇已入山陵,按祖製,臣當歸南陽。”

洛陽王是庶長子,先帝嫡子全部亡故,按禮法“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他是最可能的皇位繼承人。大臣們這樣認為,徐後這樣認為,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以準儲君的身份過了那麼多年眾星捧月的好日子,為了得到儲君之位,娶了徐氏女,貼徐後貼得自己親生母親忌日都不去祭祀。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如何能甘心:“是啊,祖製不可廢。哎,今日一別,不知我們兄弟何年才能再相聚。”

小皇帝悲哀悲戚,眼眶都紅了:“朕方才失怙,兄長便要離去嗎?兄弟本應互相幫扶,兄長留下來輔佐朕吧。”

南陽王說:“聖人切不可這樣想,藩王隻管享富貴,不可操持政務是祖宗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