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本長他們寫文章的時候,錢明月處理政務,專門問起西山武學籌建狀況。
威遠候說:“西山衛正在建設訓練場,尚需一些時日,可在結冰霜凍之前完成。”駐紮在西山的六千軍士,按當下語言習慣稱為西山衛。
安國公說:“臣等根據古今兵書史書,編纂教材,需經年才能完成。在此之前,可邊教學邊編纂教材,教學相長,教授學子對修訂教材大有裨益。”
威遠候說:“請聖人娘娘發布詔書,為武學廣召英才。為鼓勵有誌之士前來,請娘娘恩準,免除學子食宿學費,並給予寒暑衣物。”
錢明月點頭:“可以。”
徐平成說:“娘娘,如今國庫緊張——”
錢明月斜了他一眼:“本宮知道,本宮也沒讓戶部拿錢。”
徐平成臉色鐵青,老夫倒看你倒哪裏刨錢去!
錢明月說:“太傅,武學招生可有什麼要求?”
威遠候說:“可暫不設限,免得嚇退有誌盡忠報國之輩。”
錢明月說:“隻怕來的許多人並沒有天分。”
“武將的天分,不過忠勇而已。既肯跋山涉水而來,又怎麼會缺了天分。”
又深入討論了一些細節,錢明月開始處理奏折。
威遠候起身說:“武學事務繁重,請娘娘恕臣等老邁,不能在其他事務上為娘娘分憂了。”
留下來閱卷,萬一他們看中的文章是甘本長寫得怎麼辦?得罪簡在帝心、威儀日盛的錢皇後圖什麼。
“如此,三公請回吧。”
錢明月起身相送,還囑咐他們愛惜身體:“若有不適可讓太醫過府看診,若需要人手本宮也為你們調派。”
今日錢明月沒有冷待眾卿,不時將部分奏折分發給群臣。
昨日她做錯了,把所有的奏折弄到自己手裏來處理能得到什麼呢?幹這些例行公事的活計實現不了她的治國大略。
把這些日常工作交給大臣處理,她才能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日近正午的時候,姚尊儒來報:“娘娘,諸位大人已經寫完了文章。”
“拿過來吧。”
姚尊儒把文章分給眾卿,他們可以根據文章推舉。
鴻臚寺也就算了,國子監祭酒和吏部考功郎中平日都跟士子打交道,對用人都頗有心得。
不過,國子監祭酒的觀點更為普通一些:“為官當勤,慎,廉……”
而師成法則寫道:“為官不為,雖清廉何益?其害不次於貪腐。有敢作為而無果者,當免其罪,以勉後進。”
錢明月讚歎:“這才是用人的正道,他的建議很好,是個能整頓吏治的能臣。”
就算這個人是甘本長,她也用了,她自信能把控住他。
司馬韌等人也讚同這句話,錢明月撕開糊名處:“師成法。”
吏部右侍郎花落別家,徐平成感到一股濃濃的危機感,錢皇後什麼時候擁有了那麼大的能量和威信?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處於如此劣勢?
徐平成怎麼也想不通,他隻知道一切從錢皇後自突力歸來就變了。他卻不知道自從錢皇後離京,他就注定輸掉這場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