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看了關於山東鹽課和齊王意欲謀反的奏折,說:“娘娘,老臣借紙筆一用。”
史海臣拿給他:“太傅,請。”
威遠侯刷刷幾筆在紙上劃出一個草圖:“這裏是京城,這邊是直隸,這裏是河南,這裏是安徽,這邊是山東,萊州衛、靈山衛和登州衛分別大約在這裏。”
“威海衛在登州衛和靈山衛之間,齊王若想占據這個尖角而無後顧之憂,必定會先拿下威海衛。”
威遠侯說:“隻怕軟的已經試過了,眼看要來硬的了,威海衛指揮使恐怕有危險。”
“威海衛!”錢明月一時想不起來它哪裏特殊,“好像,一個挺重要的人物出自這裏。”
威遠侯提醒道:“鄭安,他是威海衛指揮使的兒子,娘娘很是看重他。”
錢明月扶額:“想起來了。威海衛指揮使沒有被拉攏,可見是個忠貞的,朝廷應該保住這樣的忠良將才行。”
“上陣父子兵,可讓鄭安帶五百精兵去協助。”
“五百不少嗎?”
“在精不在多。”
“可以。”
威遠侯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又畫了兩條線:“這邊是黃河故道,這邊是運河。齊王若謀反,必定直取京城,繞不開的城池是濟南。”
錢明月說:“可是,這三衛都在海邊,會不會從海上攻?繞到天津衛,直取京城。”
威遠侯說:“不會,沒有艦船。就算現造,也來不及。”
錢明月問:“他們不是防倭寇的嗎?等倭寇上陸再防不是太被動了嗎?”
“太祖建國後,不是沒想過造戰艦,實在是民生凋敝,無力。”
錢明月抿嘴:“以後會有的。”窮也窮出益處來了,“既然他必定繞不開濟南,要麼拉攏,要麼攻打,要提醒他做好準備。”
威遠侯說:“娘娘何不密詔濟南衛,準他便宜行事,鏟除謀逆,平叛立功。”
“可以。史海臣,記上。”
錢明月莫名有些緊張,握拳:“一定要將戰亂控製在故道以南,運河以東。”
威遠侯說:“皇後娘娘,請恕老臣直言,若不想叛亂蔓延,就要做好叛亂遍及中原的準備。”
錢明月看著紙上的直隸、山東、安徽、河南,說:“林撫遠說過,地方的軍士訓練鬆懈,軍紀渙散,甚至兵器都腐朽了,這樣的軍隊可打不贏仗。”
“讓人去督察如何?威遠侯你和周方正、楊士釗,以及本宮的外祖父,分別去督察這幾個地方的軍務,若有叛亂,就統領當地衛所兵馬,平叛。”
威遠侯行禮:“老臣請旨去直隸,兼查山東。”
這兩個地方無疑壓力最大。
錢明月虛扶:“辛苦了,缺軍餉、缺軍械直接跟本宮說,現在查出問題比打起來之後暴露強。”
“老臣明白,請娘娘放心。”
錢明月感慨:“有愛卿在,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史海臣,擬詔讓巡鹽山東的人都回來。”以後的戰場是武將的,沒得白白讓文官丟了性命。
錢明月說:“西北行走那一遭,本宮太清楚突力侵犯中原的心了,大梁一旦亂起來,突力恐怕又要趁火打劫了。”